第二十六章 皇家护卫之一
第二十六章 皇家护卫之一

阿切尔发誓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一种颜色。

眼前这件做工精美的下摆开叉的既不会影响他的动作又颇为符合贵族审美的每个边角都裹上银带的衣服是他每天必须穿的!

它是枣红色的!

和在沙慈的庄园时穿得那件一样!浮夸、贵气、古典的枣红色!

他对于白色一直有一种宗教般的偏执,这一身如此华丽的红令他看了第一眼就没想再看第二眼。

于是他转过头去,“必须要穿吗?”

伊莎贝拉此刻正很欣喜地拿起那件衣服在他身上比划,似乎比他这个要穿的人还高兴,“当然啊,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成为门罗的护卫了!你看这个颜色,既衬你的发色又衬你的眸色,你的皮肤很白,穿一身红多帅啊!你看这下摆,走起路来都生风。”

阿切尔哭笑不得,“我怎么感觉你更适合去推销服装?”这个女人随性得很,他渐渐的也不把她定义为仅仅是至高王后了,比起那群贵族花瓶,她要聪慧太多。

“我和门罗在木加利真的卖过衣服。”伊莎贝拉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快,穿穿看。”

“我能说不要吗?”阿切尔苦笑。

“不行,快穿!”伊莎贝拉拿着衣服靠近他。

“不要……”阿切尔缓缓后退。

“快点!”伊莎贝拉一脸“凶神恶煞”。

“不要啊……”阿切尔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逼到墙角。

“不要什么?”门罗·荆棘黑着一张脸推门进来,“怎么还没换好衣服?杰列斯!”

杰列斯腰板笔挺的出现在门边,不管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看到他那一身气质说不是管家也没人信。只见他翻出一本小本子,快速的翻动着:

“吃过早饭上午殿下会聆听各地小领主提出的改革或者事变,今天中午要与沃尔夫修士一起共进晚餐并且谈论新建教堂的问题,下午喝过下午茶,如果天气好的话殿下会去骑马或射箭,秋季可能会安排为期一月的狩猎活动,今晚伊利爵士邀请殿下共进晚餐,晚饭后没有其他活动的话我会向殿下汇报其他省区的至高王和领主做了什么事……”

门罗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杰列斯,你会说重点吗?”

“是,殿下。”杰列斯收起了小本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阿切尔,“今天殿下要做很多事,阿切尔阁下,您已经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了。”

阿切尔看向伊莎贝拉,后者也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强压着笑意。他不禁莞尔:他不过换件衣服,要不要定这么大罪过?

“是是是,我马上就换上。”他一手拿过衣服,一手将一个两个至高王啊至高王后啊全推出房间,然后用力关上了房门,锁紧。

呼……他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然后是脱衣,穿衣,系腰带,扣紧搭扣,理好衣襟,正好翻领,抚顺下摆,打理好头发,系上剑鞘,东雅图人的那把短剑“铮”的回鞘,扶正剑鞘,一手扣着四把飞刀,依次卡入左肩和右髂的革带中,一把匕首插入背后的匕首套中。

站在落地镜前,刺客沉默着注视了片刻自己的倒影,心想如果他是黑色头发这身衣服应该更衬吧?

可惜他不是。

因为随了母亲那边的一部分血统,他不像其他所有族人那样有黑色头发,但是他的眼睛仍是琥珀色的,历代不变,鹰隼一般冷冷的注视着他的对手。

末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

沃丁堡的至高王身边多了个护卫,栗发红衣,像个影子一样站在阴影里,姿势优雅气质优雅,比起在国外流落许久的至高王更像个贵族。

但是他一般是不说话的,至高王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沉默时比管家杰列斯还闷,真十足像个影子。

然而门罗最近很郁闷的发现这个护卫把他在伊莎贝拉心中的位置挤掉了不少,比如……

“阿切尔。”正是下午茶时间,伊莎贝拉招了招手,“别在那儿站着了,一起坐下吧。”

阿切尔应了声,坐在对面很自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门罗你看看人家,捧起茶杯的手形,那坐姿,那气度;再看看你,什么个样子,一个至高王翘着个二郎腿,没个正经。”

门罗大喇喇的灌着泡在白瓷花纹杯里的东方进口的名贵茶叶,双手张开勾搭在沙发靠背两边,翘起的脚抖啊抖,不满的嘟囔着,“人家是贵族出生……”

“出生不代表一切,现在不代表将来。现在你是至高王他是护卫,但这一点你还得跟人家学学。”伊莎贝拉循循善诱。

“行行行,他是贵气,你老公是痞气。”门罗仰头看天,翻了个白眼。

阿切尔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对夫妻,“我怎么了?”

“没什么。”伊莎贝拉微笑着摇了摇头,“阿切尔,你会乐器吗?”

“我学过鲁特琴和钢琴,现在不知道还记得多少。”

“花亭里有一架艾德拉爵士送来的钢琴,你要不要试试看?”

“算了吧,我……”

“你会不会画画?”

“只会速写,职业需要,其他的画只会鉴赏,也是职业需要。”

伊莎贝拉对他这句“职业需要”十分满意,“你会下棋吗?”

“会西洋棋和奥赛罗棋,我没什么精力学其他的东西。”

“我那里有一套奥赛罗棋,改天我们下下看好不好?”

“好……”

“阿切尔……”

门罗站了起来,往凉亭外走去。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他……他是至高王,他怎么能跟一个护卫争风吃醋?淡定淡定,他要有涵养,要有涵养……个屁啊!他现在就想拿把剑把那个刺客砍成八段分别丢进撒冷江和金色斯蒂芬里去!

他站在亭外很久,也没听见伊莎贝拉叫他,心里更气,索性一个人循着花园里的石阶小道散起步来,渐渐的,心里浮躁的感觉平复下来,他也渐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会儿怎么这么安静?园丁呢?守卫呢?吃饱喝足都睡午觉去了吗!?

忽然,他的脊背一阵发凉,还没等他回过头,就是一声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背部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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