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我们刚回到白子澈的幻境中,白子澈就迫不及待的问。我将曼陀罗花王拿出来在白子澈眼前晃了一圈:“拿到了。”白子澈松了口气:“太好了。”说罢伸手就要拿,结果青棠收回手,让白子澈抓了个空。
青棠说:“白拿啊?琴拿来。”白子澈回身拿起琴,递给青棠:“多谢。”青棠将琴接过来,把曼陀罗花王递给他:“催动你体内的法力,将此花种入她的体内,不出半日她就会醒过来了。”白子澈连忙跑进了茅草屋。
青棠正给琴弦调音呢,楚七郎凑过来说:“这琴什么名堂?”青棠一把抱紧了琴,戒备的说:“你干什么?”楚七郎一脸的不屑:“看你那财迷心窍的样,我又不和你抢。
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把琴而已。”青棠说:“想知道?”楚七郎点头,一脸诚恳:“嗯,想知道。”青棠露出一个笑容:“呵呵,就不告诉你!”楚七郎被气的够呛:“至不至于啊,不就是一把琴而已嘛。”
青棠说:“怎么?激将法?想诈我这琴到底是什么?不告诉你。自己想去吧。”
其实此琴名为织梦,顾名思义,就是用这把琴弹奏出的乐曲能让人不知不觉之间就陷入了梦境之中。不论你是人是鬼,是神是妖,都逃不过这琴编织的梦境。
除非,你能跳出三界,不在六道之间。拥有着混沌之力,到时候别说织梦琴了,世间上任何一样法宝对你都没有任何作用。
此时的青棠抱着织梦琴像是捡了宝一样,偷笑个不停。楚七郎百无聊赖之际,白子澈终于出来了,虽然他面色惨白,脚步轻浮。楚七郎连忙过去扶了他一把:“小白,你没事吧?”
白子澈表示自己没事。青棠一边乱弹几个音,一边说:“他当然有事,他就快要灰飞烟灭了,怎么可能没事。”楚七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灰飞烟灭?”连白子澈自己也是一脸的惊惧。
青棠说:“怎么了?我有说错吗?”她伸手指着白子澈说:“一只狐妖,一只修行不足千年的狐妖,居然食人心?这很严重的好吗?别说他吃了整整九十九个人心了。
就是他只吃了一个也是要受剜心之刑,修为尽毁的。普通的狐妖尚且如此,更何况你这九尾天狐了,你知不知道九尾天狐是受神罚的一族,你能活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居然做出这种蠢事,要受九九雷劫灰飞烟灭的。”
不顾楚七郎和白子澈沉重的表情,青棠伸手掐指推算,末了说:“雷劫在今夜子时,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吧。”
楚七郎冲过来抓着青棠的手腕说:“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青棠冷笑一声,扒掉楚七郎的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有办法呢?不错,我是生意人,但不是亡命人。”
青棠看着白子澈说:“我明着告诉你,此时谁也就不了你。哪怕是天帝也不能与天道对抗,这一切说来也算你咎由自取。你既然要逆天改命,不付出些代价怎么成?我帮不了你。”
楚七郎沉声说:“他还小啊,他才活了七百年!”青棠皱眉:“七百年?七百年对你们妖类来说确实是少了点,但也公平。你们比人类多活了那么多年,我看也是白活。自寻死路,谁也救不了。”
楚七郎还想再说些什么,白子澈忽然说:“好了七哥,你不要再为难青棠姑娘了。她说的没错,如今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他的脸上露出苦笑。
青棠点头,挥开拽着自己衣袖的楚七郎:“他说的没错,你不要再为难我了。”楚七郎沉默片刻,只能长叹一声说:“你要我如何和你姐姐交代。”
白子澈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七哥,麻烦你跟姐姐说,我对不起她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恩情。”
然后对青棠说:“不知青棠姑娘可否替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青棠说:“你说说看,我不一定会答应哦。”
白子澈看着茅草屋说:“我想你在我受雷劫的时候,弹奏织梦,让阮阮感觉不到我的离开。今夜之后,不会再有白子澈这个人,所以我希望阮阮的记忆里也不再有这个人。”
青棠皱眉:“你想让我清洗她脑海中所有关于你的记忆?”白子澈点头:“是,劳烦姑娘了。”
青棠说:“你确定这样真的是为她好?”白子澈说:“虽然不确定,但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青棠说:“好,我答应你了。”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阮夕颜醒来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她四处张望,发现这里是她和小白一起盖的茅草屋,可是为什么她没看到小白呢?“小白?小白?!小白!”
阮夕颜叫着小白,从屋里跑出来。放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桃花树。这是她梦中的桃花林,而她就在离茅草屋最近的桃花树下,发现了她的小白。小白随意的坐着,他旁边还有两个陌生的面孔。
石桌上趴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白子澈快步走过去拉住茫然无措的阮夕颜,温柔的说:“阮阮,你醒啦。”阮夕颜看着白子澈说:“小白,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白子澈点头:“嗯,你睡了很久,我几乎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阮夕颜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啊,那你一定吓坏了吧。”白子澈搂住泪流满面的阮夕颜,笑着点头:“是吓坏了,不过还好,你总算是醒了。”阮夕颜回抱住白子澈:“小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放心,再也不会了。”
“咳咳,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是被人无视的感觉还真是。”青棠一脸不爽的吐槽。白子澈松开阮夕颜说:“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七哥,和青棠姑娘。”阮夕颜胡乱抹了下眼泪:“七哥,青棠姑娘。你们是小白的朋友吗?”
青棠说:“勉强算是吧。”楚七郎拽了拽青棠的衣袖,小声说:“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然后对着一脸疑惑的阮夕颜说:“嗯,我们是小白的朋友。”
阮夕颜点头:“既然是小白的朋友,那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我去买菜,晚上给你们做些好吃的。”白子澈一把拉住阮夕颜:“我和你一起去。”阮夕颜看着白子澈说:“诶?小白你不用招呼朋友的吗?”
白子澈摇头:“不用,我只想陪着你。”再多看你几眼。阮夕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好,好吧。”
两人走远了,青棠才说:“一个高门豪府的千金小姐,居然肯为一只狐妖做饭吃。”楚七郎说:“因为她爱小白。”
青棠一边给白团顺毛,一边说:“爱,我都看过不知道多少人以爱为名,犯下无数无法挽回的过错。”楚七郎无话可说。
阮夕颜的手艺其实不错,很难想象的到她之前是大小姐。等到晚上,阮夕颜睡下之后,白子澈才起身出门。门外,青棠抱着琴看了他一眼,就进屋待命了。她会在第一道天雷响起之时奏响织梦琴。
而楚七郎则陪着白子澈受雷劫,亲眼看着白子澈灰飞烟灭。楚七郎能感觉的到,白子澈浑身都在发抖。楚七郎搂着白子澈的肩膀,希望能让他感觉好一点,而白子澈对楚七郎笑了笑,表示感激。
两人来到一处空地,此时白子澈的头顶汇聚了一片雷云。第一道雷落下,茅草屋中,青棠的织梦琴也奏响了第一声。一道天雷,将白子澈的护体气罩打碎,第二道天雷,将白子澈打得跪倒在地。
第三道天雷落下,白子澈吐了一口血,而第四道天雷落下,白子澈已经站不起来了。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第三十八道的时候,白子澈被打回了原型,奄奄一息。第三十九道,白子澈肉身已毁,接下来就是劈他的魂魄。
此时茅草屋中,阮夕颜好像在做一个噩梦一样,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无法醒来。青棠满头大汗,一边弹琴,一边抱怨:“织梦都镇不住你,你还想醒过来,你还是不是人啊?”
就在第四十道雷劫落下来的时候,阮夕颜猛的睁开眼睛,尖叫道:“啊!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