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错打正着
第十三章:错打正着

放下心的宁惜卿仔细的打量起自己的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好在干净整洁,还有淡淡的药香味。年姑姑说是这一间位于太医院附近,实则确是与太医院隔离开来的小院子。

几乎是宁惜卿前脚刚到,就看到卫二一身药童的装扮出现。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这是苏晚衣的一丝,宁惜卿觉得诧异之下,又觉得有些好笑。

原本以为到了陌生的环境会睡不着的宁惜卿,经过下午苏晚衣的那一番安排,反倒是含着笑入睡了。正在睡得迷糊间,觉察身边有个黑影在靠近,刚要召唤卫二,就闻到一个熟悉的清香。

“延景?”宁惜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糊,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除了我你还想是谁?怎么睡得那么沉?我还以为你会睡不着。”苏晚衣的声音带着笑,似乎在她的面前,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唔,本来是睡不着的,但是,不是还有你么,再不济还有卫二。”中间的部分由于宁惜卿实在犯困,声音就低了下去,苏晚衣只听到后面的卫二。

宁惜卿难得有些小无赖的样子,可是这一番话在只听得一半的苏晚衣耳朵里就是另一种含义了。

“嗯?卫二啊,我知道了。”宁惜卿把梦半醒的被他叫起来,没头没尾的说了几句。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现在不过才子时刚过,离天亮还早着呢。

看着宁惜卿一边和自己说话,另一边小脑袋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苏晚衣无奈的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平,仔细的替她盖好被子。才轻声走出屋外,临走时瞧了卫二一眼,才消失在夜幕下。

徒留下卫二一人在风中发抖,自家主子刚才临走时那个眼神好可怕。宁小姐这是都跟他说了什么了啊?哎,刚才那眼神……所以,那是醋了吧?一整晚,平时沉默不语的卫二,其实脑子里也是很活跃的。

次日一早,宁惜卿醒来的时候还在回想,自己昨晚看到的到底是苏晚衣,还是只是自己做的梦?可是不等她想明白,傅太后已经命年姑姑在院外等候。

“慕公子起得真早,奴婢还在想着会不会扰了公子清梦,没想到公子已经起来了。”年姑姑身后依旧是一群宫女,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排场就是不一样。

“姑姑客气了,非真向来起得早,反倒是要劳烦姑姑亲自跑一趟了。”宁惜卿起身回礼,嘴角含这浅笑。

“如此,闲话就不多说了,今儿太后有请,还请慕公子快些换上新衣裳,跟着奴婢走吧。”话音落下,身后的小宫女立马捧上一套新衣。虽然宁惜卿身上穿着的也是新衣,但对于这金丝笼子里来说,委实有些寒酸了。

宁惜卿结果以上,身后的小宫女上前跟着,宁惜卿连忙微微后退,才有些腼腆的笑着说:“我不太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着,还是我自己来就好。”

年姑姑只是了然一笑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那位小宫女红了脸。宁惜卿原本长得就秀气,明眸皓齿,一身男子装束更是显得身姿娉婷修长。

换上年姑姑送来的衣裳不过需要片刻,这次跟在年姑姑身后向锦华殿走去,宁惜卿不像上次一般谨慎,利用眼角的余光,暗暗地将周围的弯弯绕绕记下来。依旧是宁惜卿在殿外等候,索性此次一通报就进得殿去。

傅太后今日一袭朱红色宫装,衣袍上用金色的丝线绣上飞舞着的凤凰,不多不少,正是九只。头上是金凤衔珠样式的凤冠,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慵懒依靠在放置着白狐皮毛的软榻上,整个人显得异常高贵。

年姑姑将茶沏好,就躬身退下。宫人们也开始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不一会儿诺大的宫殿内只剩下宁惜卿与傅太后。

“知道今日,哀家为何要让你换上新衣裳?”傅太后冷清的声音里依旧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问的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对于她而言也确实是个小问题。

而在宁惜卿看来,这个问题却是模糊不清,索性也就略微思考,才谨慎的回话。

“在这宫里边,自当是要按照贵人的指示去做。”宁惜卿摸不准傅太后想听的是什么,只能选择不会出错的说。

“哀家就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傅太后依旧是浅淡的语气,但是语气里透出赞赏。轻笑过后,才看着宁惜卿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的说。

“在这宫里,自然是要听贵人的话。哀家不管你到底是谁的人,你换了这一身衣裳,就是要让你脱掉那个人给的衣服。穿了哀家给的衣裳,那就是要替哀家办事。你想要的,哀家自然会帮。而哀家想要的,你就要照着我说的去做。”

宁惜卿明白,傅太后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就说明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能得到她的帮助,自己成事的几率也更大些。

但到底她还是天家的人,自己最后能不能成事还未必。但是眼下自己需要在宫里找到一个护身符,所以,还是姑且相信她。

“能为太后效力,是草民的福分。”宁惜卿端正的行了叩拜大礼,傅太后看着他的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哀家替你在太医院安排了个职务,至于你能不能胜任,就要看你的能力了。去吧,可不要让哀家失望。”说完这一番话,年姑姑推门进来,宁惜卿跟着年姑姑走了出去。

真正到了太医院,宁惜卿才知道,这里真的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医者千金难求。每一个新进宫的医者,都要先从药童开始,即使宁惜卿是傅太亲自安排的人也一样。

宁惜卿到的时候,太医院里新进了一批药材,药童们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有的专门分类,有的专门清洗,忙碌起来人手自然是不够的。

负责分配工作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医者,花白的鬓角。衣袍外边虽然套上了外兜,可是衣摆,袖子却还是不能避免的沾染上泥土。

见到有人前来,连忙将宁惜卿一把拉过,从一旁拿过一件外兜扔给他,另一边动作麻利的将工作分配。“快快快,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些药材都给清洗了,然后送到林木那去。”

宁惜卿只是稍微发愣,就坐下来低下头,拿起小刷子开始清洗药材。原本就不是娇生惯养,宠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往时在凝杏苑的时候还需要自己亲自上山采药,如今只是清洗药材罢了。

等到宁惜卿清理完手中的药材,端到老医者口中所说的林木那里时。被称作林木的俊秀青年才反应过来,对着老医者喊到:“师父,你这是又把谁给拉来了?”

老医者回过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宁惜卿,才一拍脑门懊恼的说:“看我都忙乱了,怎么什么人都拉来了,可别给我把药材给弄坏了。”

老医者说完急匆匆的走过来,林木连忙拉住他,笑着说:“哎哎,师父,别着急,药材没坏,反倒是比我们清洗的还干净呢。”

果然老医者一听这话,再看着宁惜卿清洗过的药材,对比其他人清洗的,瞬间笑开了。“哎,还真是啊。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来太医院是要做什么?”

“晚辈慕非真,见过老先生,晚辈是来太医院报道的。”宁惜卿见着眼前的老医者也没气恼被拉来做苦力,反倒是能接触到药材,觉得心底里开心。

“哦,好像今早确实说过有人要来。罢了罢了,还没忙完呢,这事儿先放着。”说着又开始给宁惜卿分配任务,看的一旁的林木直摇头。

反倒是老医者看着宁惜卿听话的模样,还有清洗药材的手法,不住的点点头,对着林木说:“仔细瞧瞧人家怎么清洗药材,再看看你们。他这样的手法才不会损伤到药材,你们一个个的都跟搓萝卜似得,看着心疼死我。”

忙碌完已经是到了傍晚,晚霞火烧似得红透了半边天,老医者笑着走过来拍拍宁惜卿的肩膀。

“哈哈,小伙子做的不错,叫什么名字来着?噢,慕…非真。小真啊,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直接来太医院报道。就说,你是我容清辅的弟子。”

林木看着自家师父看见新进太医院的好料子,就立马收做徒弟,想当初自己可是努力了好久才拜他为师。不过,他对于眼前的少年却讨厌不起来。

这一幕在场的医者全都看到了,容清辅走后,纷纷在一旁三三两两的议论。林木收拾好东西,趁着空闲上前打招呼。“我是林木,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师兄了,就请多指教了,小师弟。”

这一幕转变,使得宁惜卿哭笑不得。容清辅的名头,自己在丞相府时没少听说。南涟有名的医者,想要拜入他门下的医者不计其数,自己似乎是依靠着洗药材的手艺,就轻易获得他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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