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案发时你与我在一起,况且,你我为多年老友,你不是只为几人调酒么。”
“案发时你的表情与你看到其它尸体的表情无异,当然,我只是惯性地看了你一眼罢了,你也无需想多。”
狄亦桢对着电话那头温声,带点安慰带点解释。
“先生,十分抱歉我没有看出很多。柠檬馅是在死者临死前几秒被吸到最上面的。”
“它们中间有分裂似乎死者察觉到吸管堵塞便用手去试图把柠檬馅挤下去,或挤上来,以保证吸管的通畅。但……我并不明白这些有什么用。”
多贝里一看到狄亦桢挂断电话便慌跑出来。
“好的,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
”那就这样吧,我再想想。”
“是先生,那我先走了。”
“好。”
狄亦桢送走多贝里后在窗台上看了许久确定他已经离开,才甩上外套,边走边划开手机一记重拨:“嘿,老范,一起吃饭么。”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使狄亦桢狂笑起来,“呵呵,是么。那可真不错,呵呵。”
一小时后.
“你确定么?”
“是的。一杯老友最好柠檬带个眼,好入味。”狄亦桢微笑着说。
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按,松,按,松,按,松,长按,长松,按,松,按,长松,长按,松,按,松,按,长松,按,长松,长按,松,长按,松,长按。
费舍紧盯着狄亦桢的手指,多年默契使他心中默念:V——I——D——E——O,录像机?他不觉偷着扫了下自己屋子。
狄亦桢的手指在桌上敲个不停,费舍边与他笑谈琐事边装作无意看着他的手指——
多贝里很有可能是罪犯,他拿掉了夹在螺旋吸管里的那几根毒针,针内足以包含够杀死两个人的氢氰酸。
死者用吸管吸了一会儿后,柠檬馅因碰到毒针而造成堵塞,死者很快发现吸不上来,这时他本能地去看杯子,杯中还有酒。
那便是吸管堵塞,他尝试寻找后发现堵塞地方,用手去挤开,这时他被空的内含毒的针扎到,不会很痛。
他大概觉得是扎到吸管的边缘锋利的地方了,来不及思考甚至叫,便死去了。堵塞物掩盖住小针,杯中不会有毒物残留。绝妙的办法。
W——H——Y——I——S——H——E费舍拨弄着头发借挠头笨拙地表示出。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多贝里么?
狄亦桢笑着点点头:“下午去散散心如何。”
“啥子?咖啡厅?”
“当然。安静具有慢音乐的地方呢,不错的选择。”狄亦桢眯起眼睛享受地靠在椅子上。
……………………
耳边充斥着爆炸的破响与枪声,衣不蔽体的满身泥尘的人四五成群地躺在烂竹席上睡他们的午觉。
女人刺耳的尖叫声,起伏不断的救命声,也只是使他们翻个身罢了。
“昨晚那个新来的妓女……”一个蓬头垢面的男汉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僵尸一样瞬间坐起,嗓音像老旧的唱片在“呲啦呲啦”地转。
“啊呵呵呵……被那几个犯性欲的男人给吃了吧!”另一个男汉的回话像炮弹瞬间炸起了一片欢笑。
此刻身后摇摇欲坠的楼房里响起了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和尖锐的抽泣声,一个男人从二楼窗户上摔下来。
正好掉在一个塑料棚上,棚子刹那间塌了。
“婊子!婊子!坑了老子一大笔钱!”
男人一瘸一拐地从废墟中爬出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舌头舔尽沙土混血,半跳半走地离开了。
血腥弥漫在空气当中,老妪声嘶力竭地唱着上一个世纪的情歌,交叉着那停留时无力的叫卖:“香蕉,黄瓜,香肠……”
偶有几个不识趣的小混混青年在她耳边撕磨着黄色笑话,立即引起那老妪的一阵媚笑,唾沫飞溅,连兰花指也翘起来了。
小青年迎接了她的唾沫悻悻地跑开了,若是那个老妪还是二十几岁的少妇恐怕他们还会以“美人香唾”而应接不暇呢!
“骚婆子!骚情狗去吧你!”背后传来老妪的轻泣……情歌……叫骂……吆喝……
“……一个安静而具有慢音乐的咖啡厅。”费舍朝他身旁人翻了个白眼。
他身旁人微微一笑,朝着那老妪走了过去,弯腰执起她布满皱纹的瘦手温柔轻吻:
“我美丽的小姐,也许您知道因·布朗先生的住所?”
“不……知道怎么行呢。”老妪一顿,复笑,指向了巷子深处一间平房。
狄亦桢礼貌微笑着欠了身朝巷子深处走去,半处回眸一视故作留恋。
费舍跑着追上去几个鼻子挂血的流浪汉就围了过来,费舍一瞪眼他们连忙站成了两道任费舍穿过他们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