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尊不在意让念楚跑了,然后继续不在意的隔空传话给芍药:“芍药,做给她的饭丰盛些就行了,至于好不好吃——那无所谓。”芍药正在洗菜,听到这话相当矛盾,倒地要不要做的好吃呢?听唯尊的意思,好像是不要啊……这不是砸她招牌吗!
半夜,念楚踩着细碎清和的月光寻到了在梨花树下浅眠的唯尊。披散在地上的青丝被月光映成了一条条银光丝绸。眉目间一片难得的静美与安宁,似穿着一层薄薄的华纱,流光溢彩。
“什么事?”她已经醒了。念楚先是一惊,没想到师傅这么快就醒了,马上又坚定地向师傅走去,站在她面前:“师傅,徒儿决定了。徒儿要成为择备弟子!”唯尊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又闭上:“好。”她知道念楚自己会说出原因的。
“父君与我说过,既然身为仙胎,就应该承担起仙人的责任,福泽苍生,守护仙界。若起战乱,我本当誓死守卫仙界,这是我该做的。”唯尊闭着眼睛听这番严肃的话,也能想象出念楚此时一副认真的样子。“这是你的选择,自己不后悔就好。”
翌日,唯安殿后走廊内,唯尊指间旋转着一支碧箫,念楚也有一支。走廊另一侧是一片云海,唯安殿宛如悬于半空中。唯尊面对着这片浩瀚无际的云海,缓缓吹起了曲子。一首《遥乐曲》从笛孔中飘飞出来,散向四方,落尽了白云团间。
原来师傅的笛子吹地这么好!她以为师傅说的“会一些”真的只是一些,哪想到竟是这般熟捻。她觉得她的师傅似乎无所不能,她一定要好好学习,否则会丢了师傅的脸。
白颜山门前的石阶上,念楚拉着唯尊的衣角:“师傅一定要快些回来啊。”眼睛亮晶晶的。唯尊拍了下她的头:“好。你乖乖地呆在唯安殿内,有什么事情就找芍药。师傅到时候带与东西给你。”
念楚嘴角一下就咧开了,送开手,兴奋道:“师傅早去早回。”念楚这一次松手,便松开了命运。唯尊笑着摇了摇手,乘云下界了。掐指一算,还有一天,不急。先去见一个老朋友吧。
凡间天气不怎么好,阴云密布,大雨噼里啪啦的下个没完。仙在凡间不能轻易使用法术,她不能用避水诀。唯尊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把白色油纸伞,在市集上晃荡。一白一黑形成了强烈的视觉效果,致使许多路人侧眼旁观。撑伞跨过一道雨帘子,雨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噗噗”的响声。
收起伞顺手交给小二转身向楼上走去。身后的雨水从屋檐上滑落下来,似把外面的繁华隔绝了。酒馆内的人也无一例外转头来瞧她。她感觉到了,眼光一一扫过他们,眼角轻眺,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们无得不低下头。 这女子一进来,虽相貌平平,但一身气质清雅,绝不是俗人。可是此时女子的眼神却带着寒光,周身的气息陡然发生了变化,每个人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后背涔涔冒出冷汗。
带茧的手指推开包厢的木门,里面一个全身上下都是翠绿色的女子笑吟吟地看着她。唯尊也轻笑走过去。“终于想起来找我了啊!”女子带些埋怨的意味说到:“还以为四儿姐成了唯尊,便不与我这种小妖打交道了呢。”“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妖,是灵。”
唯尊拿起茶杯,好笑的说。女子不在乎的撇嘴,挑起她一丝翠绿的头发:“不就是十多棵千年老树晶魄形成的嘛,我现在的身份只符合妖界的条件,不是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