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清影站在高大的铜镜前照来照去,时不时的转转。
“言乐,看起来会不会有些别扭?”画清影皱了皱眉,扶了扶头上的假鬓。
“没有的事,东家看起来很美。”言乐笑弯了眼“自然些会更好!”
“嘻——”画清影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东家。”
“什么?”
“你还是别笑了吧。”
……
夜宴,似乎越国的皇帝极其喜欢在在晚上办宴会。
“孙大人最近好啊!”
“李大人以后好啊!”
来往的官员互相打着官腔。说着只有彼此才能听懂的暗语。
身着艳丽华服的女子施施然走过,留下一路余香。
那是谁?
在场之人,无不满是疑惑。
“文相文相,你看那。”王大人,也就是之前的老者。
文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似乎,呼吸有了一瞬的呆滞。
那是一位穿着朱红色华服的女子,扎着高高的惊鸿鬓。
柳叶眉,桃花眼。
绯红的脸颊,和初春盛放的桃花相映红。
腰间的玉佩随着步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女子脸上带着从容的淡笑,配上衣带飘飞,好一幅仙女下凡图!
“那是……画司职吧?”王大人吞了吞口水。
“好好的个女人,非要入什么朝,当什么官。”王大人哼了一声。
“……她若是不当官,那才危险了。”文相的脸上依然带着淡笑,不过这次,多了些讽刺的意味。
“王大人都是过了知天命之年的人了,怎么精力还是那么旺盛啊!”
“这……这……”王大人嘿嘿陪笑。
“是家里的几门小妾不中用了吗?”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王大人连忙摆手。
“那就好。”文相淡笑“下次,可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了。”
“是,是。”
文相背着手离去。
王大人摸了把自己的额头,才发现,早已沁湿。
……
画清影对这些异样的目光,采取直接无视。
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安静的饮着酒。
可是,就有人不让她安生。
比如,延陵幽,幽王爷。
“喂!”一壶酒向画清影飞来。
酒壶在空中旋转,带动着空气。
“啪。”壶身贴上掌心,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多谢。”画清影淡笑,向酒杯里酌了一杯。末了,举杯对向延陵幽。
“哼。”
延陵幽别过脸,不再搭理。
画清影晃了晃酒杯,也不做声了。
歌舞开始了,在丝竹管弦声中,舞女扭着妙曼的身姿。
时不时扬起的薄纱,带动着底下人的心。
画清影向来对歌舞之类的不感兴趣,只是低头,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延陵幽也差不多,两人皆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独自一人喝着酒。
有些时候,之所以讨厌一个人,无非是因为相似。
宴会上有许多女子献技,无非是想借着宴会的大好时机,能入幽王的眼罢了。
画清影对这种小女儿家的把戏,很是感到不屑。
……
画清影回到画府,已是丑时。
府里很安静,只是一间房里还亮着灯火。
——是曲客寒的房。
“莫老,亮了多久了?”画清影的声音里带着疲倦。
“从天黑开始。”
“……”画清影皱了皱眉。
“砰砰。”轻击木门,画清影将耳朵贴了上去。
而,房内似乎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请进。”曲客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精神,竟一点困意都听不出。
“还没睡吗?”画清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等你。”曲客寒面无表情的翻了一页书。
“我有什么好等的。” 画清影扯了根凳子坐下。
“有事要告诉你。”曲客寒放下了手中的书。
“……我……”
“如果是说你要走了之类的,我不会允许。”画清影‘噔’的一声,站了起来
“猜错了,不是。”曲客寒轻笑一声“是生意上的事。”
“……不早说。”画清影登时感到有些为难了。她这个时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捏紧了拳头,干咳一声站直身子。
曲客寒似是洞悉了她的尴尬“坐吧,可能有很多事情要谈。”
“哦。”有楼梯顺着下,画清影自然是不会拒绝,心里有些不平就是了。
“我叫言喜把最近的账本拿来核对过了。”曲客寒替她倒了杯茶“这茶是傍晚时泡的,可能已经冷了。”
“没事,冷茶醒酒。”画清影呷了一口“账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算得很好。”曲客寒也为自己酌了一杯。
“在徐记那件事上,你处理得很好。要是再耐心些,抓住更多的把柄话,徐记的赔偿银,会更多。”
“以前胡家欠的银两是还上了,但是利息还没有收回来。胡家的家主是个健忘的人,趁着这件事还没过去多久,尽早要回来才好。”
“快到月底了,学堂里教书先生的月银、画府里帮工的月钱,也是时候结算了。还有需要补贴的,需要上税的等等花销,你都还没有计算。”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画清影揉了揉眼角。
真不愧是曲客寒,连这样微小的细节都不会放过。
“对了,你的病……好些了没”画清影的右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好多了。”曲客寒笑笑。
“那好,生意上的事,你拨一半回去吧,我也的确忙不过过来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