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就此别过
五,就此别过

疏勒九年,南绛在东征西讨之中扩大了疏勒的疆域。而战争之后,在育人才,休养生息。但是他却肆无忌惮地征收重税,大量地扩充军备武装,增强军事力量,一时民不聊生,民怨四起。

九月,疏勒国莫城百姓起义,南绛派疏勒第二将军楚明台镇压。楚明台很快到达了莫城,但他并不急于攻城,在莫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莫城地处疏勒的要害之处,可谓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莫城的却是城中百姓,楚明台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便让军营里夜夜笙歌。莫城百姓起初加强防守,日夜派人站岗巡查。连续三个月后,便放松了警惕。

这时楚明台在夜晚亲自率领五千骑兵,到达了莫城城楼之下。他们兵分四路,分别围攻莫城的东西南北四门,并偷偷潜入城中。待莫城人缓过神来之时,已成了刀下亡魂。这一仗大的可谓大快人心。

次年一月,楚明台平定了叛乱,历史上将这次事件称为“楚将平莫”。他飞鸽传书给疏勒王南绛,将这一喜讯告诉了他。南绛发布“疏勒君旨”让他班师回朝,封为“西哲侯”,赏金万两。南绛后又派其子宣姜镇守莫城。

不久,莫城便爆发了一场大瘟疫。尽管全城处于警戒状态,并四处张榜寻求名医来医治,患病人数仍然在一天天地增加。

此时,在茅草屋中的沐轩儿也听玲珑说了这件事,显得忧心忡忡。一边是阁流,一边是莫城百姓,虽然都素昧平生,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

“姐姐,咱们去莫城吧。不论是谁都会选择去人多的地方救人,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救不救的活。”玲珑嘟了嘟小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阁流。

沐轩儿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扶摇无意间听到了玲珑的话,“你们莫城吧,或许那里更需要你们。而阁流深的姑娘的救治,已经感激不尽了。更何况他一人之命抵不上一城人之命。”

“你知道就好,算你识相。”玲珑顿了顿,灿然一笑。

“玲珑,不得放肆。”沐轩儿嗔怪道。

扶摇望了望窗外,远处的青山显得有些苍茫。墨绿色逐渐变得沉重,仿佛这种沉重可以将人完完全全包裹,无法呼吸。

“宣姑娘放心去吧,在下在离此地不远的风都认识还有故交。在下可以去风都投靠故友,让他来医治哥哥。”扶摇轻松地说道,“我们七闪镖局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我们都习惯了。”

“可是…”沐轩儿正打算说什么,扶摇打断了她的话,“放心去吧,我们家族和风都故友是世交。”治天下之乱世,不在一人之忧乐,而在万民之兴亡。父皇教给他的,或许就只有这么多,但是足够他用一生。

“走啦,姐姐。”玲珑拉着沐轩儿,她们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去了莫城。

“萍水相逢,相信会再次见面的。扶摇。”沐轩儿心里说。

沐轩儿在走之前将清续丸留给了扶摇,阁流是生是死真的要看他的造化了。高山远行客,佛渡有缘人。

离开之后,玲珑埋怨道,“姐姐,你怎么就把清续丸全留给了他们。以后用的着的地方还多着呢,它很珍贵的。”

“我听老人说过,收受多大的恩惠,就要付出同等分量的东西来还清这个恩惠。”沐轩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似乎是在嘲讽。

“那么姐姐是想让他怎么还呢?”玲珑依旧充满了好奇心。她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总是喜欢干着刨根问底的勾当,不知道对于她来说到底是福是货?

然而这样率性天真,心直口快的女子就是玲珑,别人都学不来。她性格无需雕饰,便是清水芙蓉般纯净,遗世独立。

“就你话多。”沐轩儿拍了拍她的头。

“姐姐,你轻点,我知道啦。”玲珑朝着沐轩儿吐了吐舌头,可爱的做了一个鬼脸。

她们匆忙地赶去莫城,一路上也顾不上看河山美景。只记得耳边有风吹过,凉凉的,很舒服。

“废物,要你有何用?”黑衣男子戴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脸,却分明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仿佛要讲眼前的人吞噬。空气中透着一股阴冷,让人可以感觉到一股威严。

“属下没用,求主人恕罪。”男子跪在地上,发髻被墨珠玉冠高高竖起。他头也不敢抬,不住地磕头请求宽恕。

“既然没用,那么留你也自然是多余的。”戴面具的男子嘲讽道,继而手一挥,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男子还未反应过来,镖已射中男子眉心。

“真是废物。”面具男子露出了一丝不屑,“好戏才刚刚开始,我当然要奉陪到底了。”周围回荡着他的笑,鸟雀顿时惊起四散。

扶摇骑着他的良骏“治罗”带着阁流快马加鞭地赶到了风都。他在很早之前就听过风都的繁盛,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尤其是能者辈出,尤其是被称为“紫电青霜”的四个兄弟。他们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各有所长。

大哥风亦紫擅长书法,下笔有力如利剑出鞘,同时笔走龙蛇,变化多端,这令当朝狂放不羁的大文豪熙枝都称赞不已。

二哥风亦电,武艺超群,独创享誉天下的“风电十三诀”,正是凭借着这个,才使得南绛为此对他礼让三分。

三哥风亦青总是穿着一身宽大青衣,腰间别一墨色长笛,笛上挂着红色的缨须。看起来温和无害,实则擅长用毒解毒。

四弟则风亦霜则喜好收集各种奇珍异宝,仙草灵芝,世间的珍稀之物大多被他收集。

只不过“紫电青霜”向来不问世事,虽在风都之中闻名遐迩,但是真正见过他们真容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他们不喜欢卷入江湖之事,因而能请到他们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阁流的伤可是要依靠风亦青了呢,相信只要他出马,阁流一定会没事的。这一点他还是坚信的,因为他见识过风亦青的本领。这大概是十年前的事吧。

“他会救阁流的。”扶摇自信满满,“就这样冒一次险也不为过。”

高墙将风府围得严严实实,好像是在守着一个秘密。

风府之内,正堂大殿上,风老爷子坐在上座。一手抚摸着自己的的胡须,轻抿了一口用昆山新林茶泡的茶,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昆山新林茶产自昆山,是茶树在新雨打湿七天之后将茶采回,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阴干而自然形成的。因为茶树怕水的浸泡,新茶的量则及其少,再加之自然阴干,大多新茶都霉烂了。

这可见此茶的珍贵,物以稀为贵真是这个理。

“扶摇还是来了,乌有说得没错,看来你我过去小看了乌有。”风老爷子说道,“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掉的。”风亦紫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风亦电疑惑地问道,眼神里露出了不可思议。

“应该想什么对策呢…”

“硬拼是不行的,又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似乎有些慌张,连他们自己都认为他们已经处变不惊了。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们为什么要慌张呢?大多时候,是因为害怕报复。也许会有愧疚,但是这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如是而已。

你声名俱灭,客心随帆而尽,才不枉费此万古江流。这就是你的下场,不是么?

“扶摇公子求见。”

管家上前汇报,他并没有注意到几张变得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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