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应该到哪里找线索呢?而且也不能耽误太久,否则会被他们发现的。”夏木用手护住了自己的眼睛,是自己的眼睛不受阳光的影响,可以看到远处的东西。
“唉,你说…”突然,夏木的耳边依稀传来了这个声音,虽然生意的源头并不近,所以夏木只听到了三个字。
他转头,看见有四五个农村妇女,一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围在一起布置讨论着什么。
夏木的嘴角有了微笑,心中暗暗高兴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她们走去。
不得不说,如果在农村想打听些什么事儿,围坐在一起的妇女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们平常没什么事儿,只能坐在一起聊天,一个村子总共就那么点儿大,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那些妇女?
现在到普通农村也许看不到了,那是因为男人们基本都出去打工,农活只能留给妇女。但是在这种传统农村里,这绝对是一个很多见的场景。
走进了一些,夏木发现那些妇女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好像带着些许的恐惧。而夏木,似乎也听到了“冥婚”这个词,这更让他觉得从这些妇女口中一定能问出些什么。
“大婶,你们在说什么冥婚?”夏木走到了她们旁边,硬装出了天真无邪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有多累。
“没什么没什么。”其中一个妇女一看夏木的打扮,连忙摆了摆手,并且使劲儿了摇头。
这种情况夏木早就有预料,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兜里又掏出了一沓钱,放到了地上。
那几个妇女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用手去抓那些钱。而夏木则是迅速用脚护住了那些钱,并依然用那副表情看着她们。当然了,如果这样她们还是不说,那下一秒夏木就要用点儿极端的手段了。
“说出来也没什么,冥婚我们村的几十年前就已经废除了,只不过是五年前的时候又搞了一次冥婚。”其中一个穿着碎花衣服的妇女首先反应了过来,回答夏木道。只不过,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些钱罢了。
“能给我说说吗?”夏木放下了自己的背包,也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如果要追溯根源的话,这个事情需要从九年前说起。”
“您说。”
“九年前吧,我们村来了一个叫做张辉腾的大学生,来了之后就说要带领我们致富。”
“然后呢?”
“你还别说,那个叫张辉腾的大学生还真是个好人,那之后就传授了我们不少农业上的常识。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村子的庄稼比原来产量高了很多,所以我们也是迅速富了起来。”
“这好像和冥婚没什么关系吧?”
“别着急呀。可惜这老天爷不容好人那,五年前,也就是张辉腾来我们这儿的第四年,就得了病。我们这儿也没有外面的医疗条件,荒山上也根本采不到草药,所以得病才半月张辉腾就就去世了。”
“之后呢?”
“可怜张辉腾带我们全村发家致富,可是临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村里人都觉得他可怜。这个时候,有一个村里的老人提出了给张辉腾办上一门冥婚,由于张辉腾对村里有恩,所以大家也都同意了。可是按照冥婚的传统,必须是刚刚死去不久的女子才行,但村子里当时根本就没有刚刚死去的女子。”
“那最后办了吗?”
“找不到合适的人,大家实在是很焦急,可是下葬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又实在是托不得。说起来,也是晓晓这个孩子命苦,怎么就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什么呀?”
“下葬的前三天晚上,晓晓的妈妈和别人喝酒,醉了之后说出了一个秘密。其实晓晓根本就不是她和晓晓爸爸的孩子,而是和一个曾经来过村里的男人所生下的。要知道,这么说起来晓晓这个孩子就是因为孽缘所生下来,是不允许待在村子里面的。这件事很快便被传开,村里面的人本来就因为无法给张辉腾配冥婚而着急,所以…”
“所以就,强逼着晓晓…”
“嗯。但不是强逼,而是和晓晓先进行了沟通,几次之后,晓晓最终同意了。下葬的哪天,晓晓主动服了一些致死的药物,然后我们就将她和张辉腾葬在了一起。在那之后,晓晓的妈妈因为失去女儿,最终抑郁而死。”
“我问一个问题,你们致富之后为何不重新盖房子?”
“不是没想过。在张辉腾来的第三年,就提出了这个想法,而村里面的人自然是一致同意。但由于一开始提出的是共同翻新房子,所以大家从那之后只是在积攒材料,并且将材料堆在一起。到了第五年,终于攒够了材料,而就在破土动工之际,灾难却发生了。”
“什么灾难?”
“准备破土动工的前一天晚上,忽然就发了一场大洪水,把积攒的所有材料全破都冲烂了。这也就导致翻新房子的计划无限期的被拖延,至今都没有实现。”说到这儿的时候,那名妇女的眼神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黯然,看得出这对她的打击很大。
“上次两年就攒足了材料,为什么不重新开始呢?”
“不是没想过。可是那场洪水之后,却发生了更加怪异的事情。我们这里在大山深处,所有的经济来源全部都是靠种地。可是在那之后,庄稼地总是缺水,不管我们浇再多的水,可还是没用,依旧是缺水。正因为如此,尽管掌握了很多农业知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每年的产量大不如前,根本就是只够自己吃饱,哪有闲粮食卖啊?”
“哦,大概听懂了。那个晓晓的原来在哪里呀?”
“这个啊,你从这里一直往那边走,就能到了,她们家门口种了棵柳树。”说着,那个妇女指了指夏木的左边,然后眼睛就回到了钱上。
夏木站了起来,背上了自己的背包,向着妇女说的方向走了过去。夏木走后,地上的钱立刻被拿起了,继而就是几个妇女开始分赃。
夏木此刻的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现在看来,那个什么洪水,缺水之类的,应该和那个晓晓不无关系。至于当初晓晓为什么会同意,要解释这一点实在是简单。
就像刚才那位妇女讲的一样,晓晓是因为孽缘才会被生下来,这样的孩子,是绝对会遭到全村人的歧视,根本不可能生活的下去。晓晓自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村里人找到晓晓时,她索性也就答应了。至于之后,她又后悔了,用不知什么办法杀死了前来引导她的鬼差,强行驻留了下来。最后,就是对全村人的报复了。
走在路上,夏木的内心正在做着一个抉择:
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是自己去抓捕晓晓,还是联络其他的鬼差?如果自己去抓捕,果然能够稳得生命,但那毕竟是死去五年的恶灵,自己未必是对手。如果联络其他的鬼差,成功率定然会高出很多,但那样的话生命的恩赐未必会落到自己手里。
夏木的内心始终在权衡,始终在抉择,但终究没有做出一个选择。
不知不觉间,夏木得突然碰到了一棵大柳树,他抬头一看,却发现眼前除了柳树还有一座房子。很显然,这里就是昔日晓晓的家。
夏木站在门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说实话,这是难以想象的难。
有些人可能以为,无论什么东西如果和生命比较,都显得无足轻重。当然了,这句话并不全错,但也不是全对的。只要与生命比较的东西有足够大的诱惑,而且也不是在必死的结局下,纵然是风险在大,也有人选择拼死一搏。反正,也不一定会死,但是如果成功的话…
咱们打个比方。两个热气球水平的飘在三百米的高空,连接它们的是一根绳子。你站在其中一个上,而另外一个热气球上放着几百万。而且,连接它们的绳子好像也足够结实,能够承载住你的重量,而你对爬绳子也有点儿研究。对面的钱拿到就是你的,到那个时候,你会如何选择?
夏木的选择,自然是拼死一搏,如果他不这么选择,那便不是夏木了。
实际上,夏木从离开村长家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选择。独自询问,打听晓晓家的地址,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往晓晓家走。这一切,早已注定了夏木的选择。
夏木慢慢走到了门口,轻轻推开了有些破败的木门,木门发出拥有的“吱呀”声。地上早已布满了灰尘,墙角间还有蜘蛛网,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下一刻,夏木的猛然增大,他的双眼中,出现了倒着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