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雪自嘲地笑了笑，将手上的照片扔到桌子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的穆炀突然头疼地扶额，看着对面的女儿脸色苍白的穆炀便后悔了。

他缓缓情绪，又开口了：“这男人是谁你清楚吗？他虽是个成功的商人，但是来无影去无踪，迅速就在这座国际大都市里成为挺尖企业，说没点手段谁相信？来历不明的人你也敢跟，你才多大？”

穆城雪只是听着他的话，并没有开口反驳，手段？来历不明？

她还真不信了。人称商业奇才的席纪渊，可不是虚张声势。抛开这些不说，就算他真的是来历不明了那又如何，也比眼前这个父亲强！

“明天就给我回家！我穆家的女儿，绝不允许到外面丢人现眼，养的丑闻一传出去，算什么话！”穆炀说话又恢复了僵硬，有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说完了吧。”穆城雪突然开了口，“那该我说了。”

她突然坐了下来，脊背挺直，眼眸却是越过对面的中年男人看向包厢的大门。

“您说的没错，堂堂穆家是家大业大，是养得起我，那试问一下我自从八岁到现在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整天面对着很大的液晶电视每顿都吃着没有营养的泡面等着母亲回家，后来母亲下岗了，搬出了大房子，住在六十平方不到的房子里，母亲病重了，我也被迫退学赚钱，那时候你在哪里？”

“现在身为父亲的您在这里信誓旦旦地说您养得起我？”

“我想您从来都不知道，在我生病了还要坚持着干活还要挂念着病床上的母亲时我无时不刻都清楚着自己姓穆！姓穆让我感觉到可耻可耻到无地自容！”

“母亲死了您以为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如果她的病及时医治的话有经济医治的话她就不会这么不舒坦地离开，为什么没经济没来得及医治，为什么我现在是孤单一人，归根到底就是您出轨造成的！”

“现在好了，您终于知道我是您女儿了，可是却因为我的身份没得到公开而庆幸，这是多好笑的事情......”

穆城雪的话还没说完，却因为暴怒的穆炀而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

她的话太犀利，犀利得伤人，没有一个父亲被自己的子女将以往的丑事赤裸裸地摊开而无动于衷。

穆炀似乎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控制住，穆城雪的脸颊不过一会便肿得通红，连带着左眼也泛起了不正常的血丝。

......

穆城雪出了公寓电梯的时候，席纪渊已经先她回来了，似乎是在家里等了她很久，现在正拿着车钥匙开门走出来。

“你要去哪？”男人还没有抬起头，穆城雪连忙叫住他。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席纪渊才停住脚步，抿了抿唇，敏锐如他，一眼就看出了穆城雪的不寻常。

“你出去很久了。”他吞了吞口水，不满地说道。

穆城雪刚想走过去，男人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害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穆城雪还刻意将头发放下来，遮住自己红肿的脸庞，眼睛虽然用干冰敷过了，可眼角膜还是生生地疼着。

席纪渊定定地盯着她，穆城雪不自然地笑了笑，眼睛下意识地盯着地上，留给席纪渊一头披着的秀发，一声不吭地就想越过他朝门边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席纪渊突然拉住她，伸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一眼就看出红肿，语气骤然变得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