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雪稍稍惊讶过后,立马应道:“好的。”说完,向一旁一直盯着自己肚皮发牢骚的许欣说道:
“先吃饭去吧,我待会会过去。”
许欣是一个无下限的吃货,但也绝对是一个很一起的闺蜜。想起上次好友被蒂拉欺负的事,要不是有付佳伟及时赶到,那后果想想都后怕。
“我陪着你。”她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我叫的城雪,你是不卖我这个人情吗?整天像个屁虫似的老是跟着,烦不烦啊!”护士长的声音调侃般响起。上次的事自己也是有所耳闻,但对方毕竟是院长大人的亲亲侄女,自己也不好太过为难,幸好穆城雪也没多计较,索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正如护士长所说的,许欣还真不卖这个人情了,说什么也不离开。
“你还不放心我?我是找她有事,你是不是闲得慌!”护士长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护士长......那你一定要保护她啊。”许欣想了想,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是嘱咐着。
护士长一头黑线,敢情得把自己的下属当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圈养起来吗?这都多大个人了,还保护!
“得了得了,走吧你。”
“一定要保护她啊!妮子,你自己当心。”许欣一步三回头,还是不放心地再次嘱咐了一遍。
“当我是小孩呢,自己先吃饭去吧。前台那边你帮我打个招呼,今天刚好轮到我值日。”穆城雪笑着说道,便随着护士长走进办公室。
“城雪,顶楼VIP七号病房,这是病人的资料,你负责这位病人。”护士长递给她几张纸,笑眯眯地说道,但是睨着她的眼神却透着诡异。
穆城雪乖巧地接过护士长递来的资料,不经意间却听见数声抽气声,她狐疑地抬眸,看见几个刚做完手术进来办公室的医生们,几乎是立刻,好几道眼睛齐齐望向她。
穆城雪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微微蹙眉。
那些医生们望着自己的眼神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同情,和可惜。
将病人的资料抱在怀中,穆城雪迷糊地眨眨水眸,正与离开,一只胖乎乎的手便搭在她的肩上。回头——
“城雪啊,我相信你一定行!好好加油,努力就好了。”护士长扬着及其友善的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吃完午饭,穆城雪抱着资料神游了片刻,连许欣叫自己好几声都没听见。
“妮子?不舒服吗?怎么没回应?”许欣又一次开口,还不停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啊。”穆城雪木讷地回道,“没事。”
“护士长到底叫你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要一下午都看不见你。”许欣不在意地说着。
“就是让我照顾一位病人。但是,护士长的样子有点怪。”穆城雪眼睛仍充满疑惑,难道刚刚站在办公室的自己长得那么可怜吗?为什么大家都用那么可怜的眼光看着自己?
“病人?”许欣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干脆抽过她抱在怀里的病人资料。
“莫安诺,性别男,年龄24,车祸导致双腿粉碎性骨折,进而失去知觉,恢复几率33.3%!”许欣边看边念了出来,“这不挺普通的吗?不就一病人,想太多!不过,莫安诺这一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穆城雪无言,许是如好友所说,自己多想了。
“不过,这是要瘫痪的节奏么?才24岁耶,怪可惜了。”许欣把资料扔还给她,摊摊手,自顾自的在为这名素未谋面的男病患掬了几把同情泪。
“莫安诺?城雪,护士长让你去照顾莫安诺?”一旁值班的护士多少也听到了一点,转头问道。
穆城雪点点头表示没错,却不料看到护士同事的脸上闪过惊诧,刚想问出口,护士同事便转身查房去了,口里隐约还说说着什么“护士长就一老狐狸”。
......
端着准备好的药房站在VIP七号病房门口,穆城雪深呼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推开门——
“滚出去!”
一声咆哮伴随着一个抱枕向她袭来,穆城雪本能地往旁边一闪,枕头擦身而过,她错愕地看着飞落在走廊外的枕头,有点恍惚。
现在是什么情况?
“滚,你他妈地全部给我滚!......”
又是一声暴喝,还夹杂着不知哪国语言。接着一份文件夹又飞了过来,穆城雪不敢再多作停留,赶紧端着要盘快速地闪出去,下意识地把门关上。
呼——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穆城雪茫然地咬住嘴角,呆滞地伫立在门口,她甚至连病人的样子都没看到......
这是被轰出来了吗?
一只肥胖的手又搭在她的肩上,回头——
“被赶出来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护士长早就料到她会有此遭遇。
“城雪,好好努力,你行的!”护士长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慈祥眼神,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想了想,又说:“你是不是没敲门?”
穆城雪睁大眼睛一愣一愣地,只是点点头,又不是进上司办公室,用得着敲门吗?
“你怎么可以没敲门呢?”护士长有些许责怪地说道。
“你没说啊......”
“哦,我没说吗?”护士长纳闷地吐出一句话,“那是我忘了说了,你一定要先敲门。进去吧。”护士长说完,又匆匆跑开了。
穆城雪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深知自己是上当了。
再一次望向门口,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冲动,而是请敲了几下门,在听到低低的一声“进来”的时候,才推门走进去。
男人正坐在床上看着杂志,听到声响后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穆城雪在看到病床上的人时,呆滞住了......
那是一个五官极其端正的混血男人,头发是黑棕色的,眼睛如蓝宝石般,瞳孔一收一缩晶亮晶亮的,却也是深邃无比,但迸射出更多的则是冰冷与疏离。
那人看着呆滞住的穆城雪,没稍稍一皱,就这个反应,还怎么照顾自己?
似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穆城雪连忙低下头,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淡淡地开口:“输液。”
男人的眉仍紧皱着,手却伸了出来。
看着他伸出的左手,再看看他拿着杂志的右手,穆城雪有一点无奈,但还是开口:“右手。”
“怎么这么麻烦!”男人不耐烦地吐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