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的尾巴逼近凌曦,而他却动弹不得。皱眉看着直扑过来的尖尾,凌曦暗提一口真气,右手拍地腾空跃起向后退出好几丈。
剑端深深插入泥地里,凌曦靠着剑的支撑才勉强站立,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看着咄咄逼来的蝎子,凌曦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坦然一笑,罢了,我此生并无后悔,只可惜未能对师父尽孝。
忽然,一团温热毛茸茸的东西缠住了他,将他拖向身后一堆乱草之中。还未及看清现状,便被迎头打昏。
雪渊一愣,她没想到白玉砚会救凌曦。毕竟就在今天早上他们还是仇人。但是,现实根本容不下思考的时间。那头蝎子已经双目赤红,向他们扑过来,她只得快刀斩乱麻打昏凌曦,逃出这个危险的地方。
树林是一个迷宫,初来乍到的白玉砚与雪渊根本逃不出去。此时已是后半夜,乌云遮住明月,周围更暗了。蝎子化作人形,眼神如鹰,狠狠盯着四周。雪渊与白玉砚躲在一棵古树后面,屏住呼吸。蝎子精找寻一阵,就树林深处走去。
凌曦受了重伤,又是昏迷的状态,他们根本走不远。更何况,他们不知道出去的路。只能躲在树后等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凌曦闷哼一声,像是要醒了。白玉砚看他手还紧紧攥着长剑,缩脖子,伸手去拿那把剑,却不料剑身一抖,将白玉砚弹开数尺。
雪渊抬眼看了看白玉砚,笑道:“这把剑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就敢随便碰。”
白玉砚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不服气地横一声:“剑再好怎么样,还不是被蝎子打昏在这。”
“ 我打的。”
“啊?”
“ 我说,他是我打昏的。”雪渊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神色坦然。
“你把他打昏了做什么!”
“ 敌友不明,不把他打昏我们自身难保。”
“ 那现在怎么办?”
“先捆起来再说。”雪渊看着悬在天边那一弯月,已经越来越白,光泽越来越淡了。
白玉砚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对重伤之人下手,白天或许比夜晚更安全,最起码,在他看来是的。而天空泛起的鱼肚白无疑是好的征兆。下山以来不好的经历似乎都随刚刚过去的那一天终结,然而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未来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
而眼前这个人,飘逸俊朗,即使是现在这样一副落魄的样子,也难掩眉间一股正气凛然。他散乱的发丝有几缕飘落在眉间,唇角还有干涸的血迹,苍白的面庞上沾上灰扑扑的尘土,没有一丝血色。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都只是表象罢了。这个人,面对生死坦然自若的一抹微笑,大概就是这个,让白玉砚不假思索救了他。
然而生活经常如此,即使救了他,也不代表不会在将来杀了他。白玉砚不想这样,但雪渊是对的,她总是对的。
脱了外衫撕成几块长长的布条,白玉砚把凌曦靠放在树边,绕着树捆了几圈,想了想,又抬起他的手,准备将双手束起来。那柄长剑还在手中,白玉砚小心翼翼地避开长剑,凌曦的衣袖外翻,露出里衫衣袖上一个精致的凌字。
天蒙蒙亮,凌曦幽幽转醒。看到白玉砚毫不掩饰的防备的眼神和雪渊深不可测的神情,心中了解了大概。苦笑道:“不必绑我这么紧,我如今…咳咳…根本打不过你们。”
白玉砚站的远远的,很是防备。倒是雪渊,走近几步准备与他交涉。刚迈出步伐,白玉砚伸手拉住她将她护在身后,“我来!”
“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下山只是为了寻人。”
“人?”凌曦轻笑一声重复道。
“ 你…”白玉砚没料到凌曦居然会这么说,气得涨红了脸。
“我不会帮你们做任何事。”凌曦闭眼,不看他们,“我为天下人而死,无憾。动手吧。”
“我们不想杀你,也不要你帮我们做任何事,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以后不再找我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