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凉如水。雪渊与白玉砚兜兜转转,却好像越走越往林子深处去。夜越深,凉风越是侵体,周围静悄悄,没有虫鸣响。这种寂静很是骇人。惨淡淡的月光流连在草木间,依稀看得见那些蔫蔫的样子。踏上一片野草的触感也不像先前那般柔软,而是沙沙的干枯声,在这样的寂静中极为刺耳。
“ 你觉不觉得这片林子很奇怪?”白玉砚最先发问。在这种气氛下,他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雪渊走在前面只含糊不明地嗯了一声,不多言语。她心绪很乱,白天的映华剑派,现在这诡异的树林,下山以来遇到的似乎都不那么简单。
再往前走似乎是死路一条。这连对灵力感知并不像雪渊那敏锐的白玉砚都察觉到了。对视一眼,他们默契地选择往后撤退。
不论林子里面是什么,那种阴暗的戾气以及乖张的侵略气息不会错。
“怎么办,爷爷可能就在里面。”白玉砚问雪渊,一只手放在旁边的树上,半个身子挡住了雪渊的去路。
“我们可以白天再来,现在不宜贸然前进。”绕过白玉砚,雪渊依旧往前走。
回头看一眼那身后的一团漆黑,再看看雪渊坚定的背影,白玉砚也快步跟了上去。然而就像是迷宫般,不论他们怎么走,最后都只是绕到刚刚那个地方。
白玉砚气恼道:“这是惹不起,也躲不得了?”周围的灵气愈来愈尖锐,愈来愈具有侵略性。虽然他们都封闭了自己的灵力,现在看来仍然是被发现了。
果然,一团黑雾下一个人影露了出来,雪渊偷偷对着白玉砚说:“蝎子精,起码五千年道行。”
白玉砚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雪渊。
突然,那蝎子精大吼一声:“鬼鬼祟祟算什么,现身吧!”
白玉砚和雪渊自知躲不过,双双准备从草堆后面出去。却不了一道蓝色的身影抢先了一步。从他们对面走了出来,正对着蝎子精背面。
暗暗呼出一口气,白玉砚在心底除了庆幸还有吃惊。谁知道在这黑暗的天穹下究竟都掩藏了些什么!每个人都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算计着也被算计着!
待看清那个人的面容,白玉砚更是吃惊。竟是凌曦。
也对,除妖卫道是他职责。如果这只蝎子精不能引他来,那还有什么能呢。
凌曦伸手拔剑,不再刻意压抑的灵力在这一片空气中弥散开来,带着沉稳的压力让白玉砚险些透不过气来。雪渊也不是那么好过,凌曦的灵力沉郁醇厚却清澈柔和,而蝎子精的灵力虽然深厚却污浊不堪,两股灵力交织在一起让雪渊觉得心口闷闷的,全身都像堵住一般,并不比白玉砚好过。她第一次觉得对灵力过分的感知是一种负担。
凌曦拔剑,顺手扔下剑鞘。将两只手放在胸前,淡蓝色长剑自然悬浮在两手之间,直指蝎子精。口中念道:“去!”剑身似活物一般向着蝎子精直冲而去。蝎子精双手大张,长剑竟像是碰到了铜墙铁壁,停在了半空。凌曦大喊:“收!”长剑一个回身,稳稳落入凌曦手中。
凌曦拿住剑,一个反手,提起剑向前冲。离蝎子精约一尺远,双手握住剑柄一招剑如长虹向蝎子精劈去。剑气暴涨,淡蓝色如电闪雷鸣。蝎子精险险招架不住,后退几丈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还想乘胜追击,蝎子精突然化为原形,一只蝎子足有几间房舍那么大,身后一只蝎尾绷直了向着凌曦,眼神中全是暴戾。
突然,蝎尾瞬间向前伸出,直冲凌曦而去。凌曦几个翻身躲了过去。手中执剑,向蝎尾砍去。竟像碰到了玄铁一般,震地他手臂发麻。凌曦暗道不好,双手持剑使出一招人剑合一,向着蝎子脑袋而去。而不论在哪,蝎尾总是如影随行。并且蝎身如金刚不坏,竟毫无软肋,几番下来,凌曦被甩了出来,人剑分离,口中腥甜,一口献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