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子夏和司青坐在山顶听凛冽的风呼啸，看着山下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突然觉得夜幕下的这座城市还是挺美的……生活了这么久，才初次体会到这座城市的宁静，它有这我们一样的孤单，大家都在一起同病相怜，相濡以沫……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夜也越来越深，子夏看到司青单薄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在风口他在不停的咳嗽，一声比一声厉害，那声音听的子夏胆战心惊，在山谷里百转千回，不绝于耳。那一丝丝的声音牵扯这子夏的心痛，仿佛心肺绞在一起了似的。

“司青，我们回去吧！”子夏看着司青空洞的眼神，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底心中会有莫名的忧伤，毫不顾及的向她袭来。她紧了紧司青的衣服，把外套的领子竖了起来，这样可以挡住一丝凉风。

“我想多陪陪你……恐怕，以后……”司青含情脉脉的看着子夏泛着碧蓝色光芒的眼睛，然而后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很晚了，都快十一点……不然我就进不去宿舍了。”子夏只有靠这个理由让司青回去，在这风口浪尖她怕司青会受不住。“我们来日方长……”

“不会了，没有来日方长了……”司青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那神情仿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一定要提前留好遗言似的。

司青拍打这屁股上的尘土，一边独自一个人走在前面，子夏追上他扶着，从那条羊肠小道原路返回。

子夏先是送司青去医院，然后才回的学校。本来路过她的学校时，司青执意要让子夏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可以，可是子夏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呢，所以才坚持要送他回医院。

回到宿舍颜晴并没睡，看到子夏进来，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回来啦……司青的病情怎么样？”颜晴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触及到子夏的伤疤，让她再次难过。

“哦，司青啊……他很好，不用担心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子夏很坚决的说道，好像是在告诫这自己什么，还是为了更加坚定那个信念。

“那就好……别想太多，快睡吧！”颜晴安慰了子夏一句就头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子夏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外面的天空又是灰蒙蒙的，连那仅有的几颗星星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就隐在云层了去了，仿佛一个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又把头缩回去的害羞的小姑娘。

四下万籁无声，窗外夜幕沉沉，全无一点光亮。子夏想着今晚司青说的话，感觉莫名其妙，又让自己渗的慌，她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她不敢去想象……在时光里苟延残喘无可奈何，喝醉了他的梦只能道一声晚安……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子夏从床上爬起来，颜晴已经梳洗完毕了。

“醒来啦……难得你起的这么迟，怎么……昨晚没睡好？”颜晴边用眉笔画着眉毛边对子夏说道。

“昨晚做了个梦……”

“什么梦？春梦吧……”颜晴说完盯着子夏意味深长的笑着。

“你少胡说了，否则我把你的脸画成小野猫！”子夏说着就拿起了桌上的眉笔娇笑着向颜晴靠近。

“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看到子夏来真的了，颜晴赶紧求饶。

“好了，我去洗脸了。”子夏放下手里的眉笔，拿起脸盆就出了宿舍。

今天子夏为了赶作业忙了一天，最近都没有好好的写作业，积累了一大堆功课。黄昏时分她才有空，于是就赶紧去医院，她倒是很担心司青。

来到医院，病房里空空如也，病床上没有司青的身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子夏心里腾的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经常，她在病房里徘徊，不忍离去。

突然，病房的门打开了，陈悦走了进来，看到子夏像看到什么厌恶的东西一样，撇了她一眼，再不愿多看。

“司青呢……”

听到子夏问自己，陈悦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她，“你还有脸来问我，你就是个祸水，我告诉过司青多少次，不要和你再有任何纠缠，看吧……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们的吗？”

“什么……”听到陈悦这样说自己子夏竟没有写好还口的余地，“司青到底怎么了？”子夏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慌，生怕这一切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

“你就是个害人精……司青他走了，就在三小时前，永远都回不来了，都是你害得，都是你……”陈悦哭喊着，哭的特别伤心，就跟失去至亲一样，几乎失去了理智。

听到这个消息，子夏目光呆滞，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瘫坐在床上，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脑中嗡嗡作响。“怎么会这样，你胡说……你骗我……我要去找他，他不会丢下我的，我们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他不可能……不可能先走，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

陈悦把站起来的子夏又重重的一把推倒在床上，“为什么……你明知道他病重，昨晚还要带他去郊外，你安的什么心啊！”陈悦至高临下的对着子夏咆哮，眼神中满是愁恨，轻蔑，鄙视……

“你为什么不多为司青考虑考虑，这就是你对他的爱？爱的真是自私……你只是想被他宠着，惯着，只是享受这份被在乎的感觉，你并不爱她，你不懂什么是爱……喜欢是索取，爱才是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