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陛下都没有过来找她,倒是差人送了些邻国进贡的奇珍异宝给她。她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怎么看重,上次在他面前做出那般爱财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放松他的戒备罢了。
因而,她倒是做出一副十分欣喜的模样,高烨一走,那些东西她就让人收拾了放进了柜子里。连拆都没拆开过。
得知这几天他并没有去别的妃嫔宫中,而是留在了御书房,她就放心了。思及之前在车辇里向他讨要的东西还没送过来,得,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吩咐了小厨房去炖了一盅补身子的参汤,就带着青瓷和几个小公公出了宫,乘着轿辇,去了御书房。
途中经过暖雨阁之时,倒是见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跪在道上,定睛一看,是宜嫔刘沁岚,盛嘉元年进宫的家人子。她对她还是有点儿印象,只是跪在这里又是为的哪般?
心念一动,吩咐道,“停轿。”
这正午的日头委实有些晒,贺兰槿下了车辇走近之时,宜嫔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见是她,立马和身边的婢子朝她行了一礼,“臣妾/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这是怎么了?”她有些随意地问道。
没想到,这宜嫔还没开口,她身边的奴婢就回了话,“启禀贵妃娘娘,宜嫔娘娘因为冲撞了菱昭媛被罚了,现在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
菱昭媛是个怎样的人,她大抵也是知道的。仗着自己的父亲户部尚书便在这宫里横行霸道。踩低捧高,关键是还是颇得圣宠的湘妃一派的人。
这奴婢倒是个有脑子的,淡淡开口道,“得了,也别跪了,回你的镜凌殿去吧,抄几篇佛经去。菱昭媛要是派人问起,就是说冲撞了本宫,被本宫罚了。起来吧。”
宜嫔跪了许久,起身的时候踉踉跄跄就要往前栽跟头。贺兰槿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等她站稳,便要离开。
却是听见了宜嫔的声音,“多谢贵妃娘娘今日之恩,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她迈进了车辇,没说话。
青瓷喊了一句,“起轿。”
软轿四平八稳地往御书房的方向去,贺兰槿坐在轿内心思不定,这……算是她重生以来管的第一回闲事吧。
到了御书房门前,她下了轿,正想差人去通传一声,便看见闲庭信步走出了御书房的齐王苏肇。
苏肇看见了她显然也是一愣,而她却快速地行了一个礼,“臣妾见过齐王爷。”
齐王苏肇,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因着这个弟弟小了他四岁,皇帝对他也是十分的宠爱。从封号便可以得知,竟然是取了大齐的“齐”字。
苏肇跟贺兰槿在少年时期便已相熟,阔别锦都五年,此时见到年少时的好友也是十分开心,“阿槿,你可是来找皇兄的?来我带你进去。”她也不推拒,正好还省了通传的时间。
一路上,气氛倒是挺好,聊到了些陈年往事。苏肇顿了顿,“阿槿,阿筠姐她……她怎么会死?”他在汉中待了五年,一回京都才知晓了林沐筠已经离世的消息。
她凄然一笑,道“表姐她……她是积劳成疾,病重而死的。”
说罢便一副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的模样。
苏肇自然是知道林沐筠和贺兰槿姐妹情深,连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问。
说罢便一副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的模样。
苏肇自然是知道林沐筠和贺兰槿姐妹情深,连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再问。
御书房的房门被推开,苏煜抬起头,见是苏肇,笑着道,“不是说不陪朕用午膳吗?怎么又回来了?”
低下头准备继续看奏折,就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臣妾见过陛下。”
这才发现站在苏肇身后的贺兰槿。起身,阔步上前,拥住了她的腰身,便把她安顿在了自己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见她脸色苍白情绪低落,转头便对着苏肇怒目而视,“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苏肇耸了耸肩表示不管他的事。
贺兰槿抬起头,轻声道,“不关齐王爷的事,是臣妾……臣妾突然想到了表姐。”
苏煜眼皮一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跟苏肇怎么会一起进来?”
她正想开口,苏肇却抢先了一步道,“臣弟跟阿槿是年少时的好友,刚才见着她,得知她要来御书房,这才同她一道前来,顺便叙叙旧。”
“既然你是陪着她来的,那现在人送到了,你还不快滚?!”
苏肇砸吧砸吧嘴,碎碎念道,“真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弟弟了母后皇兄他欺负我……”
差点被迎面而来的镇纸击中,苏肇识相的道,“既然如此,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苏煜倒是疑惑道,“你怎么会跟老七是好友?”苏肇在皇子中排名第七。
他只知道老七与沐筠熟识,不知道他竟还与阿槿相识。
她低声道,“臣妾和表姐,还有哥哥和阿肇,我们一直是好朋友。”
这下明了了,定是老七向阿槿提起了沐筠。
看着一提到林沐筠就情绪低落的低落的贺兰槿,他突然有些担心,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是他下的旨要了她表姐的命,她会怎么想他。
他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