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怀心思,坐等北殷国师的到来。
坐在案桌后,凌玥自斟一盅酒,轻抿一口,垂眸静思。
如今四分天下,表面看来四国和睦友好,实则早已蠢蠢欲动,各国都在等待时机,只要其中一国点燃导火索,其他各国就会借着这个由头四处征战扩大其国家版图,烽烟四起,民不聊生。自古为了统一天下,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这次北殷国师来西陵,她实在想不出是为了什么,要说是为打探虚实,着实说不通,当今天下,谁人不知西陵乃四国之首,可要说仅是来游玩,任谁也不信。
你一个国师,劳师动众来西陵,仅仅是为了游玩?骗鬼呢!
谁不知道北殷自从有了这位国师,国力几乎是打着滚儿往上升,一夕之间就从一个各方面都的小国变成了如今仅次于西陵的第二大国。
迄今为止,能与西陵一决高下的,属北殷无疑。
世人弄了一个风云榜,用来记载各国风云人物,当今天下四国,有五位上了这风云榜。分别是西陵璟王赫连璟、五皇子赫连枫、北殷国师南宫漠白、东承国太子姜钰轩和江湖第一组织无痕宫的宫主宫无痕。
天下尽知,赫连璟残暴嗜血;赫连枫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南宫漠白妖娆邪魅,随性自然;姜钰轩狡诈腹黑;宫无痕铁血霸道。
不知道这南宫漠白符不符传言,她真是好奇的紧。
此时的皇宫城门口,一身穿金色镶边象牙白袍,外罩黑色披风的男子跨坐在一匹汗血宝马上,双目平视前方,眸中神色不明,旁边同样一男子,一袭耀眼的红衣,抱臂坐在马背上,显得慵懒且悠然,只是在眉宇间,多了一抹不耐。
“二哥,这南宫漠白到底什么时候来,我们午时刚过就来迎他,现在离戌时还有半个时辰,还不见他,来我们西陵,还摆什么国师架子!”红衣男子开始抱怨。
没错,这两人正是前来迎接北殷国师的赫连璟与赫连枫。
赫连璟抿唇未语,半晌,就在赫连枫以为他又不会说话的时候,旁边传来赫连璟的回答:“这南宫漠白倒如传言所说,性子洒脱毫不拘束。”
眼中一丝愁虑滑过:“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这是他这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心情。不是恐惧,也从不恐惧,是对未知的迷茫与焦急,是心里慌乱。
“二哥,少见你如此,怎么,还有令你烦忧的事?”赫连枫打趣道。
睨一眼旁边那个随时都不忘打趣他的人,随即,赫连璟将视线投向前方街道拐角处,淡然道:“我又不是神……”
赫连枫撇撇嘴不说话,继续等待着那个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的北殷国师。
这边皇宫门口,两兄弟顶着火红的日头盼啊盼,盼了一下午,可那边,说好要到了的国师大人,此刻却悠哉悠哉地在豪华包房里品茶!
那模样,别提有多惬意!
如果让正在阳光下备受煎熬的两兄弟看到此时此刻的国师大人的这个样子,估计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垂涎苑最顶级的包房内,南宫漠白眯着眼在雕花檀木椅上假寐,细密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双眸子,两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旁边的桌子上是沏好的一杯淡茶,即使房内突然进了一人,也没有睁眼。
“说,什么事?”慵懒中透着魅惑的声音响在房中。
黑衣人跪地,言语间是无尽的歉意与恐惧:“主子,属下办事不力,没有查出血影阁的藏身地……请主子责罚……”
南宫漠白听后并无多大反应,在手下跪到膝盖发麻,心里的恐惧感被增到无限大的时候,才启唇说出一段不明其意的话:“无妨,如果能让你轻易地查到,那他也就不是血影阁主了……起来吧……”
黑衣人起身,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个主子喜怒无常,跟着他,简直是在挑战他们的心理极限。
“此事不急,不必查了,暂时先缓一缓。”丢下这句话,国师大人继续假寐。
“是……”黑衣人虽然疑惑,却也不多问,他知道主子肯定有打算,于是又原路返回了。
黑衣人走后,南宫漠白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缕淡色紫光闪过,看着窗外那快要落下去的半轮太阳,意味不明道:“多年未见,不知你是否与当年一样……”
抚摸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缓缓说道:“孤,就先看看你的耐性如何……”
又过了一刻钟,南宫漠白才叫来近身侍卫:“戎旭,让人准备马车,该进宫了,可不能让咱们的璟王……等急了……”
“是……”戎旭得了令便转身不见了踪影。
待到南宫漠白的车马驶到皇宫门口时,赫连枫已经像是冬日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双肩下垂,眼神涣散。
赫连璟一如往常,盯着国师大人应该出现的那个方向,只是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赫连璟眸中似蒙了一团水雾,迷迷蒙蒙,看不真切眼中的情绪,亦看不出想的是什么。
赫连璟与赫连枫双双下马,双目紧锁远处驶来的马车,看着南宫漠白撩开帘子步下马车,两人相视一眼,才走上前去。
都说北殷国师天人之姿,果然不假。
此时的南宫漠白穿着光华亮丽的紫色缎子衣袍,一身的华贵,满头青丝只用一淡青色发带轻束在身后,朝着两兄弟走来,步履闲适自然,没有丝毫匆忙之意。
“哎呀,我说国师大人您还真是不慌不忙,将二哥与本皇子丢在这城门口一下午,是为何意啊?”
虽然赫连枫的话语听起来没什么异常,面色也很正常,看似是在开玩笑,可心里却无半分乐意,而且将南宫漠白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
南宫漠白并不在意,赔礼道:“是漠白来的迟了,让璟王与五皇子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赫连枫还想说话,可却被赫连璟抢先一步,心里极不舒坦,但还是作罢。
“国师大人哪里的话,许是在路上被什么事耽搁了,国师不必介怀……”
见到南宫漠白的那一刻,赫连璟就莫名觉得不爽,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排斥。
努力压制住这种莫名的情绪,赫连璟嘴角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盯着南宫漠白的双眼,意有所指的道:“不论国师来我西陵有何目的,作为东道主,本王都希望国师大人能在我国玩的尽兴……”
南宫漠白笑笑,撇撇嘴,才说:“多谢,借璟王吉言,漠白定能玩的开心。”
“那既然国师已经来了,就请随我进宫吧,今日特意设宴于中和殿,为国师接风洗尘。”
“好。”
南宫漠白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赫连璟赫连枫,再后面是那些跟随着兄弟俩来迎接的人,一行人来到了中和殿。
中和殿之上,正在互相谈笑寒暄的王宫大臣们,被一句“北殷国师大人到……璟王到……五皇子到……”给打断,众人纷纷起身。
赫连荀也从龙椅上起身,这不仅是这些大臣们第一次见北殷国师,他亦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