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穆用过午膳并没有立刻去养心殿,而是回了御书房处理国事。他身为大齐的皇帝,自然不能荒废了政务!
三天一早朝,再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百姓和乐,也着实没什么好审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齐穆越看越心烦,忍不住把桌上的奏折一把拂到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其实是想去养心殿的,可是刚踏出一步,却又收了回来。
他现在心里很乱。
丞相府。
老管家看着面前几乎醉成一摊烂泥的丞相大人不知所措,今日大人似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回来就直奔酒窖提了几坛好酒自斟自饮,连午膳也没用。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令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只是进了一趟宫大人就如此伤心?
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可是大人只有碰见醉仙楼那位才会喝得如此烂醉的!
殊不知,还真是被老管家给猜对了!
“言肆!言肆!”如此嚣张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言肆抬眼,只见得院门处闯进一人,一贯的淡粉色衣衫,宽大的衣摆处勾了繁复的花纹,面容艳丽无比,青丝梳成华髻,款款走来,雍容华贵。
“大姐。”好歹他也还有些清醒,说罢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言双看他这个样子不禁皱了眉,堂堂丞相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她虽心中不悦,却也坐下关切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老管家摇了摇头,示意不清楚。
她转眼,看向言肆。
言肆却不回她,只抓起酒坛就豪饮起来,言双见状不由更气,一把夺过酒坛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
却唤不醒他。
他趴在桌上,理智渐渐远去,只口中含糊不清地喊着:“卿卿,卿卿……”
他的声音极小,又断断续续的,言双只得凑过去听。
好容易听懂了,脸色却是越发铁青。
她当是为了什么,不过是醉仙楼那个花魁罢了!
言双脾气本就是个暴躁的,当下听了,只吩咐老管家去提桶水来,尽数泼在言肆身上,把他淋了个透彻。
言肆终于清醒。
夏日的井水真是凉得彻骨,他想。
他站起来,抬眼就看到言双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大姐这是怎么了?”
呵,她怎么了?言双几乎要冷笑出声。
“言肆,莫说醉仙楼那位肯不肯跟你回府。即便是肯了,到府里也不过是做个侍妾!正妻,想都不要想!”
他不为所动,没听见一般。
言双也不与他计较,左右他心里总是都明白的。只冷哼了一声,宽袖一甩,出了丞相府。
只剩老管家一人在那,他上前劝了句:“大人还是回屋换身衣裳吧,莫要着凉了!”
半晌,言肆才有了动作,不过也只是抬起头,喃喃道:“若是卿卿肯跟我回府,即便不是正妻,我府里也必定只她一个女主人的!”
说罢又苦笑了一下,似是在嘲笑自己。
老管家叹了口气,有些心疼。想过去扶他,却被推开了。
言肆跌跌撞撞回了屋子。
身子摇摇晃晃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摔了一跤。袍子上零零散散的点着些泥土,狼狈不堪。他却不在意,自顾站起继续走。
身躯瘦弱,背影伶仃。
越发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