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澜卿一直睡到午时才起身,别人用午膳的时间,她却用早膳。
唤来如是为她梳洗,连如是也笑话她:“我看姐姐是越发的懒了,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呢!”
澜卿笑了笑,对她道:“今个把发给我绾起来罢,我用过午膳要去找杨妈妈。”
“咦,姐姐找杨妈妈干什么?”
她叹了口气,声音越发的轻:“青莞的事,总要有个交代!”
如是也跟着叹口气,眼底隐约有水光,还蕴了些什么,她看不太懂。
如是专心地为她绾着发,垂直黑亮的长发在雪白的指尖滑动,一绺绺地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只金步摇,衬着乌发,好似一只蝶儿振翅欲飞。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红色珠链,越发显得锁骨清冽。
澜卿起身,一袭红色的拖地长裙,再披上白色软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直把送午膳来的小厮看痴了。
如是见状心中有些不舒服,冲那小厮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姐姐请你吗?!”
小厮这才回过神来,领着后面的人,一样样把菜色摆放齐整,才跟着如是出去。
左右澜卿也不是个娇气的,有人伺候着反而不习惯,不如自己动手,一个人用膳,倒也自在。
她只稍稍动了几筷子,莫名有些烦躁,胃口也不太好。
干脆起身。走到柜子边,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打开,是一只翡翠簪子。此簪精细小巧,浑身通透,翠绿欲滴,如千年古潭般寂静幽深,神秘莫测。若不是有求于杨妈妈,她还真不想把这簪子送出去。
杨妈妈是醉仙楼的老鸨,早前在宫中当差,虽说宫主信得过她,但是她也只知道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罢了,再机密点的,像是无极宫这般的,却是触碰不到。
大概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杨妈妈近来是越发势利了!
澜卿一开门就看见如是一身素衣在旁边侯着,她吩咐了几句,就自顾去找了杨妈妈。
砰砰砰。
“妈妈。是我,澜卿。”
杨妈妈打开门,“呦,是澜卿啊,今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虽说澜卿是这醉仙楼的花魁,但平日里她们却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儿这是怎么了?杨妈妈心中腹诽,却也不至于失了礼数,赶紧把她让到屋里,斟了杯茶。
“这不是前儿偶然间得了个翡翠簪子,觉着跟妈妈挺配的,就送了来。”澜卿坐下,边说着边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她。
杨妈妈接过,打开盒子一看,心中是越发疑惑了,一出手就这么排场,是要干什么?
她笑了笑,又把盒子推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我也老了,不比你们小姑娘家家的,戴什么都好看!”
“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澜卿把盒子打开,拿起簪子走到她跟前端详了下,便伸手为她插在发间,“看看,我就说这簪子妈妈戴上肯定漂亮。这一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呢!”说着又拿了面铜镜放在她跟前。
女人哪有不爱听赞美的呢!杨妈妈看着镜中人,是越看越欢喜,心气儿也顺了。
澜卿觉摸着差不多了,就开口道:“妈妈,你看青莞的事——”
提起青莞,杨妈妈有些不高兴了:“你说青莞这姑娘,就算招了仇家也不能引到醉仙楼来呀,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咱们还怎么做生意!”看澜卿没说话,斟酌了下才道:“若是再有人来寻她,就说她已经赎身了,至于去了哪,咱们却是不知道!”
“嗯。”
澜卿见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心思再跟她周旋,草草敷衍了几句就回了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