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
黑曜来到青莞房里,他知道这个时候青莞必定是起身了,纵然白日醉仙楼不迎客,但他们这些人总是要早起练功的。
青莞看见他,打趣道:“呦,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大清早的,说罢,找我什么事?”
黑曜知她是个活泼性子,也不接话,直接告诉她:“主子要我来拿吏部尚书裴忠的资料,要全府的。”
“吏部尚书?啧,全府啊,一百多口人呢,宫主是不是要你们亲自去?”青莞呷了一口茶,淡淡道。
黑曜也坐下来,自顾自斟了杯茶,嘴边噙着漫不经心的笑,道:“你说呢?这个裴忠,到底是什么人?”
青莞不理他,走到放珍宝的架子那,也不知摸了哪,另一边的墙体慢慢上移,显出一个密室来。
黑曜知那里边放的都是机密文件,也不跟她进去,只在那啜着清茶,眉眼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青莞出来,手上拿着厚厚一沓宣纸,递给他:“喏,你要的资料。这个裴忠不简单,你们可别轻看了他。”
“知道了,那么多话!”黑曜接过,径直出了屋子。
青莞在身后气的跳脚,这个黑曜,敢不敢再恶劣一点?!
黑曜拿着那一沓宣纸去了澜卿房里,她还没醒,乌发散在枕边,肤色白腻如脂,衬着嫣如丹果的唇,煞是好看。
他伸出手,似是想触碰一下梦中的佳人,却终究还是缩了回来。他们习武之人一向浅眠,更何况她还有起床气,他这手若是碰她一下,大概她会一天不理他吧。
黑曜想起她生气的样子,像个炸毛的小猫,不由嘴角轻扬,把资料放在桌上就出了屋子。
澜卿这一觉一直睡到巳时末,正巧赶上吃午膳。她一起身就看到桌子上厚厚的宣纸,也没穿鞋,赤着脚就下了床。
啧,陈国的都统,十年前来到大齐,好不容易才爬到户部尚书这个职位,可真是委屈他了!若不是圣上的生辰快到了,恐怕他们现在还查不出来吧,隐藏的可够深的!
看来,要嘱咐青莞密切注意陈国的动向了!
澜卿翻了几页就放下了,把它放在枕边的匣子里。然后唤来如是为她梳洗,又命人去备午膳。
都辰时了,她可饿的不轻呢!
如是和一个小丫鬟端着水进来,她漱了口,又用冷水敷了面,才坐在镜前打理着长发。
如是知她惯是个懒的,也没说什么要为她绾发之类的,带着小丫鬟就出去了。
澜卿坐在镜前,用梳子慢慢梳着长发。镜中的人眼含春水肤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再衬着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她笑,真真是个妖精!
大约傍晚时分,她唤来了青莞。
“姐姐唤我何事?”青莞在桌边坐下,今日的她一身粉衣,倒是显得越发娇俏了。
“啧,你这一身,怕是要迷倒不少达官贵人吧!”澜卿为她斟了杯茶,才道。
青莞掩嘴娇笑:“姐姐说的哪里话,要是比容貌,这醉仙楼的姑娘哪个能比得上姐姐!就连言丞相不也是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
提到言肆,澜卿的笑收敛了点,复又展开,道:“你近来仔细查查那些达官贵人,别再有哪个跟裴忠似的居心不良,另外,密切关注陈国的动向,这次宫主生辰,他们恐怕会有大动作!”
不等青莞答话,门外如是的声音响起:“姐姐,相爷来了。”
“姐姐说的我都仔细记下了!”又打趣道:“相爷近来是越发早了,其实若不是咱们这样的身份,那言肆,倒也是个良人!”
“青莞,你去替我回了他,叫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姐姐?”
“宫主说,若是他还天天往咱们这跑,就要我入丞相府!”
青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叹了一口气,道:“宫主终究还是向着他的臣子们的!”
澜卿不言,只摆了摆手示意青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