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带着五百人马,三百文家军,和二百精干士兵。一行人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行驶,本来一片碧绿不知道哪来的人马突然包围军队。五百人立马围成圈将文卿和顾寒围在中间形成防备状态。“我们没有恶意!”文卿用蛮夷话吼着,声音传了很远。
周围都是马上大汉,穿着都是游牧民族,手里的武器不一,各个凶神恶煞。听到文卿流利的蛮夷话互相狐疑对望。突然包围圈外一十六七岁的男孩,对只能说是男孩,穿着华贵,依然是蛮夷人。见了文卿,举起大刀“来者何人!”却说的是中原话,他觉得中原人说他们蛮夷话太恶心了,干脆自己说中原话与他们对话。
“在下孛日帖赤那!”此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四年前的草原战神是中原人!对方男子听到这个名字显然身躯一震“孛日帖赤那?”
“是我!乌恩其,四年不见!怎么连老朋友也认不出了?”文卿远远地笑着,是当年的戏谑语气无疑。男子,也就是乌恩其,突然仰天一笑,“草原的汉子们,开路,让我们的战神回到草原!”
“哦!哦!”欢呼声响起,一场恶战完全变为友好,文卿的队伍莫名其妙,顾寒拉住文卿摇头,“是敌是友元帅分得清么!”“你放心,跟着我走不会出事!”
最前面乌恩其笑得开怀,掉头看着文卿,文卿一笑,挥了挥手。
到了营帐聚集处,对于乌恩其单于带回了中原人大家很是反感也很奇怪,意想不到的是乌恩其下了马竟然抬手要抱文卿下来。文卿扑哧一笑“以前都是我抱你的,现在个子高了怎么要抱我下马?”“那次是我摔断了腿你才抱我的!快下来吧!鲜于女王也是想极了你! ”乌恩其有些难得的不好意思。
“是啊,好久没回来了!”文卿毫不吝啬怀抱被乌恩其抱了下来,一起进帐。看呆了一群人。虽然这个男人……恩、很美,他们单于也不要这么……这么献殷勤吧?
“看看!谁来了?”
“孛日帖赤那!”鲜于女王坐在左列最前面突然惊讶得站起来。突然想了想“也是,你该来的。”鲜于犼上前拍了拍文卿的肩膀“消瘦了不少。”“多谢牵挂了!”
“满都拉图!”文卿上前看着迎上来猛抱住自己的大汉“也不怕娜仁托娅吃醋!”“娜仁托娅吃什么醋!看到你她一定也高兴!”松开手,文卿仔细看着这个男人,六年前还跟乌恩其一样是个愣头青的莽大汉呢!如今长胡子,麦色皮肤,厚袍加身,十足成熟的味道。“呼和!”文卿转身看着仍然清瘦的男子,穿着的袍子给他看上去壮了不少。“怎么,才看到我?”不爽地语气,自顾自喝着酸奶,怎么都是酸味?
一气起身出去说要去放哨,鲜于犼挑眉,“看你把他气得。”文卿耸肩,怪我咯?
“女王,我这次来……”“问乌恩其吧,他也长大了,族里的事现在早就交给他了。”鲜于犼摆了摆手笑说。
文卿挑眉看了看乌恩其,“你?管事了?”“怎么不行?瞧不起人啊!”乌恩其说着就要撩起袖子打人,文卿撇撇嘴,“好吧好吧,我要合作,怎么样?”“自然你说什么是什么!”乌恩其也是爽朗一笑,“在座的没意见吧?”
“没有!”“我们的战神回来了!”营帐内大部分都是文卿以前就认识的将领和朋友,都深知文卿为人,这点事情当然同意!
“那今天是否可以发兵?”文卿含蓄问。乌恩其一巴掌拍在文卿后背上,带着些许稚嫩却不失豪迈“急什么!今晚在草原上我们庆祝你回来!”“……好!”
南宫胜却面上不太善,他多次请求支援被一点脸面都不留得赶走了,文君倒是好样的,简直是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心里冷笑。
入夜,都换上了蛮夷的服饰,算是入乡随俗。草原上大家都围着篝火,星空下吃着牛羊肉跳着舞。马头琴悠扬,羌笛声阵阵。南宫胜和顾寒早就被拉了出来坐在火堆旁,草原的热情真心让他们难以接受。顾寒一声不吭坐在边上,但是大伙还是锲而不舍左右围着他跳舞,更有大胆的姑娘们递上桑格花,顾寒一一拒绝。南宫胜倒是一大把年纪还被拉着跳舞,老脸都丢光了!
“孛日帖赤那来了!”拉着南宫胜的女子突然惊喜道。“娜仁托娅!哎!”一个满怀直接将文卿压在地上,“又俊了!”娜仁托娅扬着天真的笑容猛搓文卿的脸蛋“哎呀,弄得我都想改嫁了!”“说什么胡话!”满都拉图一犼把她拎了起来搂在自己怀里,果真是吃醋了!
“孛日帖赤那的琵琶最好,合一曲?”呼和挑眉扬了扬自己手马头琴,文卿的琴艺他们见识过,牛羊都能围过来。
文卿仍然一身殷红扎着马尾,只是脱下了铠甲放下了龙吟枪。
“好!那就今个给大家助兴!”文卿一笑,这次出征来边关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带了墨子陵送的琵琶。一曲“放牧”带着欢愉和轻快,中原的琵琶配上草原的马头琴相得益彰,虽是夜晚牛羊回到了圈养处,闻声一阵阵牛羊的低鸣声响起,似乎在应和琴音。
低沉,婉转,悠扬……
乌恩其皱眉看了看文卿,怎么觉得这琴音里带着悲戚呢?
一曲毕,文卿的笑容也带着些苦涩,触景生情么?几年前在草原还那么愉快,轻松,如今不同的心境竟也这般伤感么?不知道他在京城好不好?
“右相,到底怎么回事?”墨子陵捂着脑袋浑身冷汗,今日他特地来右相府找文君,听说他医术也不差,皇宫里眼线多不能找太医,这不还是想到这来了。
文君把了脉,神色不明,转而道“皇上是神思过虑了,没什么大碍,微臣弹奏一曲安魂吧。”墨子陵看了看他,终是点点头“我的人在周围,别动歪心思。”墨子陵闭眸。
文君神色一暗,不禁意间看了看周围,有人他怎么没发现?
继续弹琴,手下动作不减。墨子陵闻声眉头舒展了不少,“这曲子有什么特别么?”墨子陵微微睁开眼睛睨了眼文君。“自己钻研的安魂曲罢了……”“自己钻研啊……”看来以后要常来听了。揉了揉眉头,起身“今天出来时间也长了,以后每日入夜我再来听。”“谨遵皇上旨意。”文君恭送墨子陵离开,撩拨了下琴弦,周围树叶顺着风弦竟然硬生生被切成两片。
嘴角勾起冷笑“就盼着你日日来了……”
“文君?”黎歌刚才瞧见墨子陵从圆门出去,等他离开了才进来。“黎歌?有了身孕还到处走动!”文君赶紧放下琴上前扶住黎歌。黎歌笑“我是有武艺的人,而且这才两个月不到,没事的!”文君还是皱眉有些不耐烦“我不是担心你……”
“啊?”黎歌讶异抬头。“不、我是说你也要紧,孩子也要紧,头三个月最是重要!”文君突然变了脸笑道,“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孩子。”黎歌摸了摸肚子,低眉。她总觉得文君这些天对自己的关照总是为了孩子似得。“怎么会?想多了吧。”文君扶着黎歌便要往回走。
“你的琴呢?就放在那?”黎歌回头看了看落着竹叶的琴,“你不是一向宝贵那把琴么?”
文君回头看了看,嘴角扬起苦涩“恐怕以后就要一直放在那等着皇帝来了。”“小妹呢?边关有消息么?”“除了早朝边关来的不痛不痒的消息,她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不打听了……”文君笑着摇头,卿卿,你倒是聪明,连我也防着了,送去的酒竟然叫人验毒,真是好样的!
回了房,文君亲力亲为扶着黎歌坐下,“你们照顾好夫人,本相还有些事,今晚就在书房睡下了。”吻了吻黎歌的额头,笑着便要转身。“你……”黎歌要说些什么,文君却早已快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