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弥漫,尤子衿一拜退了出去。“看着你是要培养她在朝中大臣多多走动了。一举一动倒是大家风范。”顾城客观评价。文卿摇头“子衿很投我眼缘,让她与权臣接触不指望她来日为我做些什么,只是希望她能改掉这个性子,这个乱世容不得优柔寡断的人。”抿了口茶,微微叹息。不过看样子子衿还没有真正看清江恒。
顾城不语,只是盯着文卿,文卿放下茶杯一笑“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瞧?”“出什么事了?次从你和墨子陵他们回来像是变了个人。而且眼睛怎么……”
“眼睛?”文卿抬手抚摸着眉眼,突然扑哧一笑“眼睛?你们都这样问……”“是我冒犯了!文君你眼睛真没事?前些日子听顾芊芊说找忘机大师看过,怎么说?”“还能怎么说?能看得见东西只不过面相不好罢了。”
“……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别只顾着朝堂不顾着自己身体。”顾城往后一仰算是松了口,文君总是这么不重视自己。
文卿好笑“说罢,怎么会芊芊和好了?”刚才的口气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嘛!“……”撇头不说话。“不说算了,想必你找我还有其他事。”“我恐怕参加不了你的及冠礼了。”
“及冠礼?”文卿细细一想,是啊,自己今年十九,明年就二十了。自己貌似错过了女子十五的及笄礼,如今却要过男子的成年礼么?真是讽刺。
“墨子陵答应了么?”“恩,国丧一过,我和齐尚书要去边关了。南宫将军为大将军,我是右前锋,齐蘩是左前锋。京师五百万大军加上边疆的三百万雄师,墨子陵已经是最大极限了,与东篱对抗还是有些压力的。我估摸着他是想向南陵借兵……”
“我也的确接到消息,惊云那貌似想借兵被朝臣集体反对,发了好大的脾气。”“惊云?你们关系真心不错。”“有些私交罢了。”
顾城突然摸了摸下巴道“你消息够快啊,南陵到北越穿过漠北、塞北和东篱,飞鸽传书也不见得这么快,况且你哪来的眼线?”穿越几个国度,可不是一般的欣信息渠道啊。这种速度要是用在战场上……
“飞鸽传书?”文卿挑眉“你太小看我了,起码也得是飞鹰传书吧?”文卿一笑,抬手放在嘴边一个口哨,紧接着便听到窗外一阵扑棱棱的声音,白色的鹰从窗口哧得飞进来。顾城一惊站起身来,那鹰已经落在文卿抬起的手臂上,“啾啾……”
啄了啄文卿的发丝,文卿宠溺得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雪儿别闹。”
“啾啾!”拱了拱文卿的侧脸,文卿笑得开怀,看向顾城“你才这次雪儿带来什么消息?”
“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吧!”顾城见这老鹰爪子上没有信筒,怀疑。那文君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勾唇一笑,文卿张着嘴巴对雪儿说了口型,雪儿也对着文卿“啊、啊”得叫了什么,文卿一抬手,雪儿便扑棱棱又飞走了。
“你会鸟语?”顾城震惊。“不错,我手下的人都是用飞鹰传书,只是雪儿与我是用口型,最是隐秘。以前在草原见过那些汉子们训鹰,便想到这个方法。”
“这……”“你放心,这次你们南下我自然要出一份力,有什么情报我一定第一时间叫雪儿前去,军营中会有我的人。”不得不佩服文卿,顾城又道“我听闻你们文家军有‘炸药’这一说,不知……”“不可能,若不是情非得已,我绝不会把它用到战场!”文卿坚决摇头摆手,那玩意的威力自己知道,如果用在战场胜之不武不说,很有可能改变这个朝代的历史人文,反悖了自然规律很容易出事,下场不敢想象。
顾城也不多问,有些不爽“你跟墨子陵怎么都不同意,那东西用在战场我们的战士就不会牺牲那么多了!”
“墨子陵也不同意?”“是啊,刚才我跟齐蘩一起去说的,都被谴责了说什么事都依赖别的东西,难成大事,无奈才来找你的。”“既然如此,那就听皇帝的,好好打仗吧,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文卿心中苦涩,东篱战王骁勇,顾城能打得过么?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文卿的肩膀,抬头看顾城难得脸上挂着些苦涩的笑“如果我回不来,麻烦照顾好我父亲他们还有……”“还有芊芊。”文卿会意,“你放心,京中一切有我。”
“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次日左相府。
“扣扣!”“进来!”
尤子衿一进门便看到文卿和右相笑着攀谈什么,看到尤子衿进来文卿乐呵呵招手,“子衿快过来坐下,你猜猜我们在合计什么……”“大哥,我想嫁给江郎。”
“……”文卿笑容僵在脸上,文君一愣,狐疑着看着尤子衿。尤子衿面色尴尬为难,还是憋着口气道“大哥,我真的想嫁给江郎!”“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尤子衿小脸上,一下子嘴角流血,脸上红了一片。尤子衿早知文卿会生气,没想到动怒成这般。“卿卿!”文君立马扶住文卿,文卿被气得气血上升,身形都有些不稳。
“大哥!我……我还是放不下江郎!毕竟我早已经是他的人,而且他跟我说了,是公主逼他的!他不喜欢公主的!”尤子衿想为江郎解释。
“逼他?墨子蝶身份是受宠的公主,要逼他一个小小的兰台令史?求着哭着要嫁江恒?放他的狗屁!这么次的假话你也信!我怎么教你的?”文卿简直恨铁不成钢,尤子衿这脑袋怎么长的?简直要气死她了!
文君给她顺了顺气拍了怕后背,出言“子衿,你大哥都是为了你好,她连我都找来就是为了让你进文家族谱的事,正式收为义妹,你这般不是叫她伤心么?”
“我……”尤子衿含泪看着文卿面色低沉,心里是感激也是歉意,“大哥,我……”
“别说了,要么滚出去你要嫁也跟我文家没有关系!要么就好好呆在左相府做你的文小姐!我照样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文卿一气坐在凳子上,文君连忙递上茶给她,啧啧,难得见小妹发这么大火,百年难得一见,他得留下来看看。
瞪了眼文君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文君立马正襟危坐喝着茶不再笑。
尤子衿哭着,转而慢慢起身,在文卿和文君震惊的目光下,向着文卿三拜,离去。
“咣当!”茶几被文卿整个掀翻“文叔!”
“是!”文叔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小姐又是喊又是犼的,刚才见子衿小姐又跑出来,估摸着是出了事,连忙进来。
“把灼夏阁她的东西给我扔出去!别让我再看到她!”“这……”文叔看了看文君,什么情况?“快去吧!”文君摆摆手,文叔这才拱手离开。
文君笑着捡起族谱,上面早已经写上“文子衿”三个字,小妹,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尤子衿自诩没什么东西在左相府,孤身一人离开,连头上的发饰也留了下来。文卿让文叔把东西扔出去自有深意。文叔带着阿俏她们收拾,文素一言不发看着,要散了,文素道“子衿犯了什么事让公子生气了?”
阿俏摇摇头“听说是子衿小姐要嫁给驸马爷,被公子气得赶出去了。”“公子必定是气急了,以前公子寡寡淡淡,除了……这次难得有个称心的人陪着公子,怎么就这样了呢?”兰儿也摇头,小姐从小只跟公子亲近,现在这个尤子衿难得能让小姐开心些,又忤逆了小姐。
绿枝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有那人在今天我们不会遭殃了。”“那人”自然知文君。刚才绿枝在书房门口看着,小姐生了好大的脾气,书房里的宝贝被小姐砸了不少,公子在那好言好语安抚呢。
文叔远远看到文素跟阿俏她们打探消息,连忙咳了几声,几人散去,文叔挑眉看了眼文叔也离开了。文叔叹气,不是是福是祸,望了眼灼夏阁的三层阁楼,叹气“灼夏阁又要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