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可会?”尤子衿眸色晦暗摇摇头,虽然算是书香世家,但自小家里贫穷没学过什么,她也的琴技也一班班,难登大雅之堂。
“不会……”文素毫不留情扑哧一笑,丞相府里即使是丫鬟也从小必须学会琴棋书画,没想到这尤子衿什么都不会。
文卿似乎没听到文素的小声,文墨却有眼力拉了拉文素的膀子。旁边一众仆人也有些捂嘴嬉笑。尤子衿赧赧,却没有怨恨什么。
文卿暗道好心性,不急不躁,从容乐观,颇有邻家小妹的感觉,越看越喜欢。“舞蹈可会?”“也不会……”文素已经明目张胆将笑容挂在脸上,高高俯视尤子衿颇有自己才是这丞相府女主人的气势。
文卿叹了口气摇摇头,“文素,澜州那边不安生,你想不想去?”“公子!”文素半带撒娇得剁椒跑开。文卿皱眉,这文素对自己的爱慕真的叫她汗颜。
倚在凳子上继续看着这个可人儿,文卿笑得“和蔼可亲”,尤子衿却觉得有种入了狼窝的感觉。“灼夏阁可住的习惯?”
“子衿惶恐!不知做错了什么!恳请公子直言!”尤子衿实在受不了文卿的气场,明明笑着却感到千军万马滚滚而来加她喘不过气,一下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文卿皱眉,“起来!”不容抗拒的命令。“是……”
“记住!在我丞相府的人各个膝下皆有黄金,没有谁生来高人一等,我也不需要你们跪我!”“是……”
“从明天开始,我下了早朝便去灼夏阁亲自教你琴棋书画舞蹈,一个月内必须给我样样精通!”“啊?”尤子衿猛然惊讶抬头,这是为什么?“知不知道!”“知道……”
“说话给我利索点!”“知道!”文卿最讨厌别人说话拖长音,听着急死人。尤子衿也立马行礼回答。“恩,不错。
本相会请宫里的嬷嬷教习你礼仪,但是本相不需要只知女训的花瓶,武艺自然不能落后,我会让文素教你。”文素不喜欢尤子衿这已经是大家都看出来的,尤子衿却也微微弯腰道是。
接下来的时间,尤子衿完全领略到比女人还要完美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明明是男人,却妩媚至极。灼夏阁本就种满桃花,春末的季节已经花瓣纷飞还有桃子微垂,尤子衿坐在桃花树下,看着满天樱粉下那人唯美的舞姿。
文卿第一次将长发用发带高高绑在脑后,赤色发带更添魅惑。穿的是生辰那日的红色衣袍,贵气却不女气。
赤足在砖地上起舞,脚腕上金玲作响,嘴里哼着梅花三弄的调子,举手投足将痴怨娇嗔尽显,完美融合。“好……好美……”
尤子衿不禁感叹,她也能跳的这么美么?但是她更想知道,文丞相让她学这些是要做什么?她听说权贵人家经常培养一些女子用来联姻,难道……她也有一天要被文丞相送给其他人?
越想越害怕,文卿却一舞毕,完美落幕。
眼前“女子”踏着樱红款款而来,在花雨中如梦似幻。“看清了?”出口却是男子磁性的声音。“后面太快了记不清……”“先来一遍。”
文卿皱眉,她第一次教别人,但绝对不会教差了!“是!”尤子衿一身舞衣,起步点足,磕磕绊绊,勉强记得三分。文卿摇摇头又一遍遍演示,却未注意对面屋顶上那拿着酒罐一口口灌酒的黑衣男人。
没错,是那位应该在皇宫御书房批改奏章的男人,此时却拿着上好的陈酿来丞相府看文卿起舞的墨子陵。
那个纤细的身影,就那样脆弱。早就听闻他精通舞艺,没想到除了戏曲,文君竟然精通女子的舞曲。明明有着喉结,胸前平坦,可是怎么看都不对劲……
那莲足,一个个脚趾如珍珠般圆润,似乎比寻常女子的脚还要小些。裸露的肌肤白嫩的不得了,比父皇那些妃子要娇嫩的多。
那小脸自己一掌便能覆盖,有时候瞧见文君拿着玉笏的手,也是极小巧,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文君是、女人?
怎么可能呢?自嘲一笑,猛然又灌下一口辛辣,眼睛有些红。御医都说当年把脉是就是男子无疑,而且当时剪开衣裳查看剑伤时,那胸膛可是大家都看到的!
小时候在一起学习时怎么没发现他对阿卿有不一样的想法呢?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他的笑,他的皱眉,他的语气,他的一切一切……呵,自己也入局了么?
眼前渐渐模糊,那个身影……为什么不是女人……为什么?
飞身带着酒罐回了皇宫,却也没有发现文卿那一个舞姿转身看到那黑色衣角时的愣神。
“见过皇上!”林清月带着宫人在临江阁门口迎接突然到来的墨子陵,却看到墨子陵满身酒气颤颤巍巍进来。
几十年的“忘情”陈酿,极其醇正,一碗就醉,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想法喝了两罐!满目腥红,撑着门框进了临江阁。
“都滚!滚!”赶走一众宫人,看到眼前温婉女子。“皇上?”
似乎也有一个人曾经这样唤着自己,与自己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苦笑,大掌抚摸女子娇嫩脸庞。
“皇上?”女子娇羞不已,绯色弥漫脸蛋。室内熏香本就有迷情的效果,林清月暗道莫非好日子要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喃喃自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朕那么想你?为什么?”“!”
林清月惊喜,皇上心里一定是有自己吧?蹭了蹭墨子陵的手掌,感受有些粗糙的指腹,笑得满足。
墨子陵突然抱住林清月,那么紧,几乎要揉入骨髓。林清月感到疼痛却窃喜没有喊疼,也抱住墨子陵,小手在墨子陵后背挑逗。
墨子陵将头搁在林清月肩窝,温热的气息洒在林清月的脖颈“阿卿……阿卿……朕好想你……为什么不答应朕……”
林清月动作一滞,眸中苦涩,嘴上却道“阿卿在这里……皇上、想要阿卿么?”捧起墨子陵迷茫的脸,林清月踮脚一个浅吻落在墨子陵嘴角。“阿卿?”
迷迷糊糊,林清月的容颜与文卿的脸庞重合。抱起林清月阔步走进内室轻轻放到床铺,随即放下幔帐附上身去……
“阿卿……”一夜,临江阁内室传出墨子陵一阵阵低喃。那个叫阿卿的女人。
次日,大雨漫天,雷声阵阵。所谓春雨贵如油,想到今年澜州又会有一个好收成,文卿一早上起来便笑容满面,打着伞便高高兴兴去上早朝了。
“今天这么高兴?遇到什么好事了?”顾城在城南买了一套宅子已经搬了过去,怎么说也不肯回家。“有吗?我心情很好?”
文卿笑着反问。“都快唱起来了,还不开心?”韩熙走来,满身被淋湿了。“怎么回事?没带伞?”
文卿看着韩熙浑身湿哒哒的,自己看着都难受。“姚嫣然那杀千刀的!半路被她泼了一身水!莫名其妙!”说到这韩熙就来气!
早朝时间到,墨子陵睁着脑袋硬撑着打架的眼皮,眼眸中布满血丝。“有本启奏,无事退朝。”“……”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候文丞相应该说些什么吧。
奇怪的是文卿看了眼墨子陵,作揖手持玉笏弯腰“微臣无事。”“臣等亦无事。”墨子陵看了看底下的文卿,挥了挥手“退朝吧!”“是……恭送陛下!”
出了大殿,文卿在宝德公公耳边说了些什么,宝德公公面色欣喜离开。
幽幽而立,烟雨中朦胧虚幻,姚嫣然看着背对着她的文卿,作揖“见过丞相大人。”“引本相前来何事。”“嫣然想文丞相应该很清楚。”“报酬。”文卿面无表情仰望天空看雨。
姚嫣然微笑“待表哥君临天下,保文丞相依旧是丞相之位。”
“好!”自始至终文卿都没有看姚嫣然,错身离开。
姚嫣然看着那修长身影离去,犹如画中仙子,微微叹气摇头“最苦的其实是文丞相吧……”
君临殿,墨子陵还是撑着脑袋迷迷糊糊看着奏章。“皇上,这是臣妾煮的醒酒汤……”林清月款款而来,带着食篮。
“不喝。”墨子陵挥挥手,君临殿守卫什么时候这么烂,放女人进来?
林清月咬咬牙,也脱了鞋上了榻,跪在墨子陵身边为他揉了揉太阳穴。“做什么!”墨子陵挥开林清月的手,林清月一下跌倒跪坐“啊……”
墨子陵刚想说什么,宝德公公也带着小太监呈上醒酒汤“皇上,这个醒酒汤绝对醒脑,您要不……”“都滚!”墨子陵将奏折扔在地上怒吼,这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冷冽的气息弥漫,众人纷纷跪下,“皇上赎罪!”
小太监一跪那管子的盖子掉落在托盘上,顿时清香弥漫,墨子陵嗅了嗅,味道很是提神醒脑。“那个呈上来。”“是……”
几口喝下,眼睛和头也不那么疼了,看向宝德公公“你想出来的法子?赏!”
“不!不!奴才不敢邀功,是文丞相早朝瞧见皇上眼里血丝满身酒气,临走时叫杂家按照配方做的醒酒汤。”
“文丞相?”墨子陵皱眉,随即一笑。“将国库里那个空山墨竹图送去丞相府,他盼了许久。”“诺。”
宝德公公带人退下,林清月还杵在那,墨子陵视若无睹。“还不走。”“皇上,臣妾……”林清月穿的暴露,脖颈上的吻痕刺了墨子陵的眼,“朕的妃子没想到这么浪荡?要男人朕那些将领们可是喜欢得很!”
“皇上!臣妾不知哪里做的惹皇上厌烦,昨夜……”林清月真的很想问问墨子陵她到底哪里不如他意了?为什么这么对她?“昨夜?”墨子陵冷笑,抬起林清月的下巴“你最好闭紧你的嘴!真相若是传去你,冷宫就是你的下场!”墨子陵周身散发着阴狠毒辣的气息,像是地狱的修罗,让林清月不由得颤抖。“是……是……臣妾知道了……”
林清月连滚带爬出去,墨子陵躺下假寐。“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