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也懒得再管生辰喜宴的事,全权交给文叔。文叔是文家的老人,早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对父亲很是敬重。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人。
“少爷,这次您生辰要不要请……”文叔支支吾吾,文卿知道,他想问要不要请哥哥回来,两人一同出生总归是要一起过生辰的。
文卿摇头“我晚上去找他。”文叔无奈点点头,他也好些年没见过少爷了,继续道“这次宴请全臣,丞相府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了去,也不能铺张。我们放出话只要身有官籍或有意入朝为官者均可以前来。您第一次这么办,巴结的人一定会很多,效果一定很好。”文叔是聪明人,知道她的想法,她明面上的小金库也是交给文叔看管,文叔也自然知道文卿不会放过这次捞油水的机会。文卿暗自给文叔竖了个大拇指,知我者文叔也!
文叔被文卿的小表情都笑了,突然皱眉慈祥道“少爷,要不要文叔去给你置办几身新衣裳,哪有人生辰还穿白衣服的?”
文卿低头蹙眉,挺好的呀。上好的蜀绣绣松竹烫金花纹,大气儒雅,这还是她专门请哥哥绘制的图案拿去做的,不就是白色嘛!不忍驳了文叔他老人家的面子,稍降辞色“那我晚些时候自己去云裳坊制定几件吧,生辰换换个样子吧。”文叔退下,文卿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自己穿红色更好看。
对了,就是红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午后乘着阳光,不似很冷,文卿带着文素文墨裹着厚厚的衣袍出门。
云裳坊,容七少麾下日进斗金的成衣坊,无论样式材质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举国之内没有哪家敢在云裳坊前面炫耀自家的好,只是一件衣裳也是极昂贵的,除非大户人家,谁敢奢望能去那买衣服?
“文丞相来了!”小厮迎接接下文卿的衣袍,“丞相可要置办衣裳?咱们店新进了一批月牙白云锦,质地是澜州上来的货,您可要看看?”文卿一笑“不了,这次买红色,本相生辰要穿。”小厮也明白丞相大人这次生辰十分隆重,自然不敢怠慢,赔笑“红色也有,是水云绸的,光滑无比,穿在身上也是极御寒的,穿在丞相身上绝对艳压群芳!不不、绝对俊美无比!”一边将文卿向里边引一边小声道“怎么都要买红色?”“也有人买红色?”文卿问,小厮笑道“是那位竹隐公子,要定制红色的水袖霓裳,说是给他妹妹做的。”
“竹隐?”文卿一笑,挥着扇子故作风流。用扇子挑起玉珠帘,果不其然看到文君一副思索的样子。
“哎呦,竹隐公子您到底知不知道令妹的穿着尺寸?”那掌柜的也是哭笑不得,哪有人出来买衣服不知道尺寸的?文君摸着下巴沉思,突然看到来人突然说“就是文丞相这样的身高,恩……稍微矮些。肩宽比文丞相稍微窄些。腰比文丞相细一些……”听着文君一大堆拿她做比较的话文卿嘴角一阵抽搐。那掌柜的一脸黑色,完了,七少这是要宰了这位竹隐公子了,谁不知道文丞相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
文素气得要拿剑上去,小脸通红,她天人般的公子怎能被别人这样侮辱?文卿抬着右手阻拦,有些戏谑“竹隐公子给令妹买衣裳么?怎么不见她人?”文君一笑“她不在京中,我晚些回家陪她过生辰。”“原来竹隐公子的妹妹也要过生辰啊!巧了,咱们丞相这月底也要举办生辰宴会,竹隐公子不去吗?”掌柜的很是惋惜,竹隐的文采最近那可是在京城弥散开来,也有不少大臣已经去拉拢,看样子这竹隐公子下一次科举入朝为官拿下前三甲是没有问题的。
“月底的话恐怕真的赶不上了,家妹也是月底生辰,在下要当天晚上赶回去。文丞相恕罪了!”文君作揖,意思很明白,他会晚上回丞相府陪她。听在别人耳朵里又是一种意思,这竹隐竟然放弃巴结文丞相的机会?怪哉!谁不知道文丞相现在功高盖主,与皇上不相上下,指不定哪天就……
“无碍,陪妹妹过生辰也是好的。本相不会怪罪竹隐公子的。”文卿温暖一笑,“小哥,给本相量一下吧,也要这款料子,绣上彼岸花,妖艳些。”文卿一袭白衣张开双臂,文卿没有来得觉得异常邪魅,秀脸一红,文墨皱皱眉,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好嘞!”
皇宫。
小雪纷飞,墨子陵开着窗户迎着风,梅香带着雪许些飘进君临殿。精神极佳。虽然还有一年才及弱冠,但因为身为皇帝,一国之君的缘故,墨发用玉簪绾起,神情专注冷峻,俊美的惊心动魄。此时正拿着那玉柄狼毫在御桌前笔走龙蛇,一首洋洋洒洒的《谁主浮沉》呈在印金色龙纹宣纸上,铁画银钩,霸气凛然!
感觉到早就来找他的齐蘩坐在一旁欲言又止又不敢打扰的样子,墨子陵毫无好奇之意,等写完了才放下笔,放下袖子坐在齐蘩旁边的椅子上“说罢,怎么了?”喝了口茶,唔,味道不错,“待会送些给文丞相尝尝鲜。”吩咐了宝德公公,宝德公公汗颜“皇上,这是上供的‘苦颜’,每年都上供的极少,很是难得……”“叫你送就送!顺便告诉问问他生辰想要什么礼物!”墨子陵皱眉,对于宝德公公的多言很是不满意。“……老奴这就去。”
齐蘩将墨子陵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皇上知道文丞相生辰之事?”
墨子陵有些笑意“往年他从不曾邀请别人举办生辰宴会,今年这么浩浩荡荡,朕在宫里也有所耳闻啊。”
“皇上不怕……”齐蘩还是有些不放心,“他那心思朕岂会不懂?让我们的人小心些,文丞相可不是好惹的啊……”他想着这注意定不是文君的主意,想必是韩熙那小子的意思。虽然这么做对他们也是极好的,只是文君那家伙喜静,有视财如命,怎么会如此铺张?
“你也去吧!给他个面子。”墨子陵对着齐蘩说,“上次那位容先锋怕是你旧识吧?”
齐蘩猛然抬头一愣“皇上您知道?”
墨子陵笑得高深莫测“他以为只有他才会暗地里安插人么?朕就不行?”
“军队里有您的眼目?”“朕幼时与顾城一起随顾老将军在边关呆过几年,也有不少忠心的将领。”“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