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墟生近日来几乎与重歌形影不离，帝后和睦的佳话也传播到宫外。

庄茹算准了时辰来到了重歌的凤栖宫，这个她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娘娘万安。”

重歌明显是刚刚起身，身上只是简单的披了件外袍。三千青丝披散着，为她增加了女儿的几分柔美，少去了平时的几分淡漠。

“最近是我怠慢了，我在这里向庄夫人陪个不是。”

说重歌敷衍也好，她最近真的是被墟生逼的没有法子，才让芙兰告诉庄茹拖后排练。这怎么说都是对不起庄茹的，她可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墟生的寿诞上。

“娘娘哪里话，是臣妾耽误了娘娘的时间。”

纤长的睫毛盖住了杏眼里的一丝伤痛。重歌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庄茹已经没有当初见她时的平和与感激。她也不知道在那本来计算好的那一天会被这个她怜惜的女子，在背后捅了一刀。

“皇上怕是一会就要过来了，皇后娘娘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也好，只是麻烦庄夫人了。”

重歌淡漠的样子在庄茹的眼里，不觉的变成了一种嘲讽。她暗自揪住了衣角，脸上带上了清浅的笑容。

“本就是庄茹逾越了，娘娘太客气了。”

重歌……为了墟生，就请你不要怪我。

想起那日在御膳房看到的那个重歌的侍女，那轻轻摆动的衣袖，不自然的神色，一切的一切都不能不让她多想。

庄茹的眼中划过一丝光芒，快的转瞬即逝，任谁也捕捉不到。

墟生，让我来帮你摆脱这个女人的控制吧。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庄茹走了之后，芙兰立刻来到重歌身边。

“娘娘，请恕奴婢多嘴。庄夫人她……”

重歌摆了摆手，脸上带上了点点倦意。

“她的舞风都发生了变化，我又如何看不出。”

“那您这是……”

“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怜人，由她去吧。”

“娘娘！”

“皇上驾到——”

重歌的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芙兰撇了门口一眼。赶紧的搀着重歌去外堂接驾。

墟生还未换下朝服，龙袍加身的他有着十足的天子霸气。眉宇间流露出来的自信给他那张本就精致的脸又增加了几分魅力。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可以称为美人的男人，步步为营，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陛下金安。”

墟生直接一个跨步扶住了重歌，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玩味的笑着看她的打扮。

“怎么，皇后这是在诱惑朕么？”

“看来陛下今天也要在这里批阅奏折了，臣妾这就去打点。”

“不用了，今天朕有事要跟皇后商量。”

墟生看了眼随侍的太监，后者会意的招呼着一干人等快步走了出去。

重歌冷眼看着，眼中平静无波。

“皇后真是冷静。”

“眼看着陛下所划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臣妾想着陛下是不是该有什么安排了？”

墟生赞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凤椅下方的那杯茶盏。

“她又来了把。”

重歌一顿，看着墟生面无表情的脸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

墟生拿起茶杯，食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眼中的色彩是重歌暂时还看不透的。

“重歌，你这种多余的善良是没必要的。”

“那么陛下这种无情是有必要的？她毕竟是你青梅竹马的……”

“重歌！”

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墟生缓和了一下。

“你要明白，我并不爱她。她只是我棋盘上一颗必不可少的棋子。”

重歌觉得看向自己的那双眼中带着自己理解不了的狂热，或者还有几分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得挣扎。

“那么，你不爱她就要如此伤害她？哪怕她帮你达成了目的，你却连她唯一的孩子你都要剥夺？让她从天堂坠入地狱？你未免做的太过了！”

墟生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激动的重歌，那个女人原本淡漠的表层破碎了。在他看来，现在的她就像一团烈火，在不断燃烧着，虽然他并不知道点燃她的是什么。

“哼，成就大事者，又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牵绊？”

重歌摇了摇头，讽刺的笑了。

墟生啊，墟生。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利用价值，恐怕下场也不会比庄茹好到哪里去把。你的确够狠，够决。可是你赢了天下，又有什么用？

先爱上的就是输，你跟我之间看起来终究是我落了下风。你所认为对我的爱，难道不是新鲜感，那种得不到的感觉才是你爱上我的原因把。

“臣妾愿凭陛下差遣。”

突然乖顺下来的女人让墟生有点措手不及，可是想到之前的种种，他还是满意的笑了。

伸手拿起庄茹用过的茶盏，走到重歌面前。

“为了我们的计划，庄茹这颗棋子必须要舍。”

说罢，手指一松，精致的茶盏顿时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