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在霁韵堂晕倒的事情,自安若素一回汀兰轩便传了出去。各说各话,各种说法都兼有之。
内容也是真真假假,各有占之。安若素倒是无妨,左右晕的人是她,在所有人眼中她也是弱者,自该受到许多的怜悯与同情。
安若素一晕倒,魏云急急忙忙的就派人去请了御医。
一来,安若素晕倒,还是在她的霁韵堂,她自然是要表示一二的;二来,她一直都觉得安若素这次晕倒是她故意装的,去请太医,也有拆穿的意图在其中。
魏云猜的的确是不错,安若素这一晕确实也是故意的,只是若是连那些子太医都无法骗过的话,就白瞎了她天机传人的名声了。
安明杰虽然只是一个侯爷,但如今盛宠不殆,其父安延又是文官之首的丞相。再加上他的两个嫡出女儿,皆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指不定日后,这两位姑娘就有一位会是未来的一国之母。
在听得安若素晕倒,魏云派人来请太医之后。自然是不敢耽搁的,派了一个得力的,就急急的赶到了定西侯府。
太医刚到,安若素便幽幽的醒了过来,只是还有那么一些许的虚弱。回到太医的问题,也是有气无力,需要身旁的侍婢代劳。
太医把过脉之后,叮嘱了两句。也不过是那些耳朵都听起茧子了的话,无非就是身子虚弱,情绪过激了些。需要好生养着,切不可受刺激一二的。然后开了两付补身静气的药就告辞离开了。
太医一走,魏云也没必要再呆在汀兰轩,便也就称事离开了,走时面色十分的不好。
安若素笑着说,不该让太医走的,应该让太医在给魏云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亲见不得女儿好。气的魏云直接拂袖离去,完全不管身后的众人。
其实魏云也并非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只是她面对的这个人是安若素,是凤染的女儿安若素。所以她才会这般的失控,几番被安若素算计。
因为凤染实在是她一辈子的心结,她对凤染的恨已经不是她的理智可以控制的了。所以,她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安若素,除掉这个凤染留下的唯一女儿。
魏云和安若素之间的动静如此之大,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连外面的人都有所了耳闻,更别提时刻关注着府中动向的各房人马。
白露泠在听到之后,只是浅浅的问了碧玺一句,太医如何说。在听得碧玺回答无碍之后,便又低头去画她的画了。
而一直在杏微堂为安若素赶工绣帕的安若巧知道后,急的被针刺了也不管。拉着身旁的丫鬟,就要去看安若素。
不过被赵妈妈拦下了,说是安若素才醒,需要好好休息。等傍晚她休息够了,才让安若巧去陪她进晚膳。安若巧想了想,乖乖的点点头。又坐下来专心的为安若素绣绣帕。
一直被昨夜与魏云的对话困扰的安若华,在听到连翘的话后。看了看她,不屑的说:“这种手段,有什么好说的。苦肉计罢了,倒是各各都吃这一套。”
其实安若华的骨子里,是最清高孤傲不过了。一向瞧不起这般的手段,更不屑于用这般的手段。
她习惯于赢得光明正大,输的堂堂正正。这也是因为她的身份,让她可以这般的坚持自己。背靠安家和镇国公府两座大山的她,自然不需要那些手段。
安若容在听到弄月的禀告后,拨了两三下琴弦,浅浅一笑说“弄月,走。咱们去看看二姐姐。”
不先去向魏云请安,反而先去问候安若素。这并非是安若容大胆到不将魏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中。
而是因为,如今这后院之中,安若素与魏云以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以魏云的脾性如何忍得?安若容这般,无非是在这火上再浇了一盆油罢了。魏云要嫉恨,也只会嫉恨凤染女儿的安若素。
安若素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书随便的翻着。十足的病人模样,却又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风景。慵懒至极,却又那般的吸引人。
“来了这般久了,就躲在后面看,也不累的慌?”安若素浅笑,素手纤纤,随意的翻着书。并不看向屏风那一边。
“舍不得破坏这么美好的场面。素儿,怎知晓我来了?”屏风后走出一墨衣男子,唇边带笑,不复往日的冷漠。
也只有在安若素面前,他才可以这般的随意不掩饰。不过他也的确想不通,安若素不会武功,又怎会知晓他来了。
安若素放下手中的书,指了指桌边的凳子,示意君辰坐下。“还望殿下体谅若素有病在身,无法起身相迎。殿下,您请自便就好。”
然后停了停,笑着看着君辰说“殿下身上的味道,若素太过熟悉了。所以,自然可以分辨。”
君辰身上其实并没有过于浓郁的味道,只是有种极浅极浅的兰香罢了。这与他好种兰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虽然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不同的味道,兰花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只不过君辰的兰香,在安若素的鼻子中就是特别的多。许是闻惯了的原因,安若素总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
君辰听到安若素的回答,满意的笑了笑。便也不介意的自己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自己也不喝,端着走到了安若素的面前,放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在安若素的床边坐下,“到你这儿,本殿下自是随意的很。你不能伺候本殿下,那本殿下伺候你便好了。”
安若素接过茶杯会心一笑,然后打趣的说“再过两日便是中秋花宴了,届时若素该改口称殿下为王爷了吧?”浅饮一口茶,玩味的看着君辰。
君辰脸上笑意更深,眼睛也看着安若素说“是啊!再过两日便是中秋花宴了。本殿下也很期待素儿的惊艳亮相。也不知道,届时素儿可否艳压群芳?”
安若素收起脸上的笑意,捏了捏手中的茶杯。“殿下,还是好生关心一下,那日的杀手吧!扳倒在朝廷中根深蒂固的安延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陛下部署了那么多年,也没有把握将他彻底打败。
若素还是要提醒殿下一句,莫做了他人棋子。自己倾尽一切,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
安若素话中之意,君辰自然是知晓的。陛下如今纵容他对付安延,不过是想让他二人翁蚌相争,然后让太子渔翁得利,为太子日后登基扫清障碍。
毕竟对于一个新皇而言,无论是一个可以危险皇权的大臣,还是一个可以威胁皇位的皇子,都是留不得的。
安延是皇上一定要除掉的,而君辰的权利也是一定要被削弱的。作为一个有着赫赫战功的皇子。一个不注意,君辰就会连命都难保。同是他的血脉,都是他的儿子,为何却是那么的不同。
太子生来便有一切,而君辰却是用命拼来的今天的一切。安若素想到这儿,不禁心疼起君辰来。他的性子,想来也是这样养成的。
君辰感受到安若素的目光,冲她一笑。自信的说“他会后悔的,是他成就了今天的我。素儿 ,相信我。这天下迟早有一天会是我的。”
语气中透着的霸气,感染了安若素。他是天生的王者,这一点安若素从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