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男子在听到安若素的话后停下了脚步,安若素亦停下了脚步,等着君游回头。君游听得身后的女子停下脚步,没有了动静。
君游笑了笑,回过头,发现安若素也正含笑看着他。安若素一袭水蓝色衣衫,简单素雅,却又仙气逼人,尤其是在佛寺这样香烛环绕的地方,更显的其不染凡尘。
只是安若素的脸上却带着十分玩味的笑容,看的君游头皮发麻,心中暗想她不应该记着的。
才刚刚这般想着,安若素就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说道:“我是该叫您五皇子殿下,还是该称你为宣放?”
安若素说完后,君游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回应道:“安小姐当真是好记性,只是君游不知,安小姐是如何知道宣放亦是君游?”
对于安若素为何会知道他便是君游,说实话他是想不通的,毕竟他从未以君游的身份同她见过面,就算是以宣放的身份同她相识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他因为一笔生意去漠城与人商谈,却不料反被人暗算,险些失了性命。
当时在被人追杀时,巧遇出外游玩的安若素。本没有报什么希望安若素可以救他,只想让她帮忙拖一拖,拖到自己的救兵前来。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用刀放在她的脖子上威胁时,她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要想活命,就不要多话。’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居然被她抢白了,然后自己就不知道为什么的就晕了。
等到自己醒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安若素的婢女正在给自己上药,看到自己醒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只是在上完药后,冷冷的说了一句,‘药在桌上,自己喝’,和她主子的态度一模一样。
再见到安若素的时候,已经是几日过后。自己用了很多法子,都未曾从那个照顾自己的女子嘴中翘出半点与安若素有关的消息,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那日安若素前来,当时自己的伤势已经大好,正打算偷偷离开。可因为不知道安若素到底是敌是友,所以并未轻举妄动,只是躲在一旁偷听。
安若素当时并不是来看自己的,甚至根本没有想到来问自己什么。只是把手中的银两,交给照顾自己的婢女,幽幽的说:“木颜,他好的差不多,就让他走吧!顺便告诉他下次,别再那么笨了。”
当时自己躲在一旁偷听,见安若素那毫不在意的态度,十分的不爽。何时有人这般对过自己,正打算悄悄离开时。
安若素又说话了:“既然要走,就把银两拿上吧!小女安若素,公子可记好了。日后报恩,别寻错人。”
安若素的话说的明明白白,救他是为了让他欠她。在听完她的话后,自己反而放下了心。
救命之恩大于天,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这般爽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倒是让人生出几分好感来。
自己也不再多说什么,扔下一枚玉佩,说道:“在下宣放,承蒙安姑娘相救。来日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带着玉佩去宣氏商行,定会有人相助。宣放叨扰数日,如今也该离去,还望与姑娘后会有期。”
说完便飞身离开。
安若素并未阻拦,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木颜捡起那枚玉佩,好好收着,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得。
关于安若素的身份,君游也是在事情解决后,派人去查探过后才知道。漠城只有一个安若素,可君游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安若素居然就是那个让大将军安明杰差点翻遍北滇城的安家二女安若素。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啊!不过她们还真的就是一个人。再往后查,却再也查不出安若素到底有什么问题,这更让君游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安家嫡女不简单啊,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人!
安若素看着君游浅笑,然后示意身旁的木颜,也就是当初奉安若素之命照顾君游的人。木颜看到安若素的眼神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君游之前留下的玉佩。安若素接过玉佩,看了一眼君游。
“这枚玉佩质地非凡,上面的纹路非皇家之人不可用。且上面还刻了‘游’之一字,殿下曾让小女去求助宣氏商行。”
安若素停了停又笑了笑说道:“世人皆知五皇子的母亲宣妃娘娘出身于商贾之家,这宣氏商行即是宣家产业。这一切原是若素的猜想罢了,今日倒是可以确定了”
安若素云淡风轻的说着,丝毫没有任何的多余情绪。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知晓君游身份奇怪,也不在意君游身份尊贵。
听完安若素的话后,君游露出欣赏的笑容。他没有看错,这个女子果真蕙质兰心,心思灵巧。
安若素没有错过君游眼中的欣赏,将玉佩又递给木颜,让她上前交还于君游。君游有些不解的看着安若素。
“怎么是有事想让我相助?”君游接过玉佩,眼带笑意的问安若素。
安若素摇摇头,轻声缓缓的说“这枚玉佩属于五殿下,自然该物归原主。”
然后话锋一转,又接着说“若素想与宣放做朋友,自然要将君游的东西还回去。只是,不知道宣放公子,愿不愿意。”
安若素不说与君游相交,却要和宣放为友。虽说宣放和君游皆是一人,可其中的意义却大不相同。
君游先是愣了愣,然后大笑三声说“好好好,能与安小姐这样的奇女子结交是宣某的荣幸。在下也可以告诉安小姐,无论是君游还是宣放都愿意做安小姐的朋友。”
听完君游的话,安若素低眉浅笑,声音中也满带笑意“既是朋友,那唤我若素便好,若是无人之时,我也唤你宣放可好?”
平心而论安若素是愿意与君游结交的,不为了他身后的势力,就单单是君游这个人也是值得去结交的。
君游见安若素这般坦然,完全不同于那些从小养在深闺中,只知女诫的浅薄女子。心中更是欣赏,这样的女子,能够引为知己,何其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