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窗外，月圆。

站在酒店的窗帘旁边的林凡看着那遥挂在天边的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冰冷的脸上，淡黄色的光晕，让这个男孩看上去宛如站在月的浴池中。

这是这世人不知度过的第几个中秋，这却是林凡度过的第18个生日。

梅雪早已没有了和小苏学长一起聚会吃饭时的欢喜，她悄悄的走到了林凡的背后，然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她的脸颊感受到了他背部的温度，冰冷的孤寂。

她抱着他更紧了，她的心是疼的，她怀里的这个男孩，或者说男人，此刻的痛苦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更紧更紧的抱住他，渴求用自己的温度来稍稍暖和一下这个冰冷的心。

“今晚，你一步都不能离开他。”在林凡上厕所的时候，小苏学长悄悄的对梅雪说，“因为也只有你能把他封闭的心打开了。”

“而今天是他最痛苦的时候，也是你最好的机会，让他感受到你的温度，融化他冰冷的心。”

梅雪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之间严肃起来的学长，突然觉得这个看上去不靠谱的中二病学长，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至少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到来，或许在酒店只订了一间房间就是他故意的。

而此刻，蒋军正在新市最大的天王ktv里尽情欢唱，中秋佳节，ktv里房间基本上都爆满了，然而作为蒋氏集团的大少爷，到哪儿去都不会有满房这一说法。

“贵宾房，再叫一个女孩，快点。”蒋军把卡递给了柜台小姐，很自然的说道。

“先生，你要什么类型的女孩呢？”简单的对话里透漏着大量的信息。

“御姐。”显然蒋军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以前都是跟李天一起来的，叫小姐这种事情本应该由他来负责这种事情的，今天李天死活不来，说是要陪自己的家人，所以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没有其他要求，漂亮就好。”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一下，302贵宾房，马上准备好。”柜台小姐温婉的笑道，这笑容让蒋军突然想起了村上春树写的【舞！舞！舞！】里面的宾馆服务生的十二种微笑，这是第几种呢？

“尽快，酒水等会女孩来了再点。”蒋军说完便转身像电梯的方向走去。

“先生您慢走。”服务员笑道。这一次蒋军听出来了，第三种笑容。

不得不说天王ktv的效率的确是快，蒋军刚刚调完音响，一个穿着超短裙，性感的露胸的黑色蕾丝外衫，配上性感的黑丝袜，噙着一丝冷艳的笑容的女人就带着酒单走了进来。

“你好先生，我是本店第36号女孩，请问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女孩大方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这个显然还是个孩子的少年笑问道。

第八种笑容，蒋军心中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如果是以前他会很不客气的把女孩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而今天他却没有了那个心情，或者说从考试的前一天夜晚开始就一直没有了心情。

有些时候其实糊涂着比知道了真相更幸福。蒋军突然觉得这句话真的太正确了。

“你就陪我唱歌就行了，酒你自己看着点，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的规矩，我是谁你也应该知道，可以往贵的点，但是必须要喝完。”蒋军点好了歌，站起身，已经做好了开唱的准备。

女人看着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少年，突然莞尔一笑，这笑容蒋军没有看出来是第几种制式笑容，她从自己的levi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呼机，朝里面说了几个数字，然后轻轻放下。

接着她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另一个话筒，很自然的站了起来，走到了蒋军的旁边，看着已经开始显示字符的屏幕，轻轻一笑。

第十三种笑容，蒋军心里想到，这已经不是制式笑容了。

“我确实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是谁。”女人的一句话说的蒋军竟然愣住了，作为这个ktv里最vip的vip，我来这儿我自己都不知道来多少次了，连来这里的客人都有不少知道我是蒋大少，你竟然不知道？喂，小姐你是新来的吧。

“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弟弟了。”很自然的笑容，蒋军知道这绝不是服务生的十二种笑容。

“一起唱吧。”女人牵起了他的手，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