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动心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冬去春来，当年调皮的小女孩已经渐渐长大，在这其中毓琳曾经将4个，侍女宫中，贴身伺候自己的妹妹，他们分别是琴、棋、书、画。

不到十三岁的馨澜与郭络罗氏慧如、镶黄旗凌柱之女神钮钴禄氏玉锦、兆佳氏玉宁在一个皇家诗会上大放光彩，成为名动京城的才女，更难的是她们不禁文采出众，同样也貌若天仙.

不过令很多人扼腕的是其中郭络罗氏慧如已经即将与八爷成婚，兆佳氏玉宁也已经指婚于十三爷.

钮钴禄氏玉锦则当值与乾清宫，而馨澜则进宫之后一直被太后抚育与慈宁宫.不久之前才成为皇帝身边的女官。

康熙四十三年中秋，乾清宫中秋大宴华彩斐然、帝王在宴会中感觉到有些疲惫后离开回乾清宫小憩，其余诸皇子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闲聊，除了德妃和四福晋，几乎无人留心皇四子与馨澜一前一后不约而同地走向御花园。

馨澜由于宴会结束时已经有些疲累.所以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诗琴缓缓走向御花园，她沉浸在荷花园的夜色当中，

与此同时，皇四子也满怀心事的走向荷花园，他心中想着一首诗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人品亦如是。

倒觉着莲叶田田为无边暮色点襄不少。

感椒风新月，畅游聊聊。亦心旷神怡，心中馥郁略得消散。

他自怀中探出玉笛中，放置唇边。列列有声。如青瓷玉碎，空山莺啭，顺得沉醉其中，不知今夕何夕.

在荷花池中到处乱窜的主仆两人，在听到耳边传来了玉笛的声音，如痴如醉.

身边的侍女诗琴已经沉静在其中.馨澜心中一惊：自己只不过是偷懒一会不会那么倒霉被别人发现了吧。

,“格格你运气真差，好不容易……啧啧”诗琴低声说到。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荷花园就那么大跑都没地方跑。

转过一个长廊，看到了吹笛子的人，是他，当今皇上的第四子爱新觉罗胤禛，没想到他竟然会吹笛子，

和侍女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一曲毕.然后和侍女行礼请安，“ 馨澜见过四爷。”

胤禛吹着曲子好不容易心中的郁闷稍稍减轻一些，突被人扰了雅兴，顿生烦躁，然自幼喜怒不形于色。

如若看只眉目增波，却亦生兴趣，娟婢闲杂断不敢辨识如此放肆！

宫中宫女太监见我的冷脸，于此莫不绕道而行，而此人步态娴雅，必须非池鱼之辈，

不觉得退燥生奇，又聆柔音入耳，更勾爽凉。

收笛卷袖，瞰然回眸，

嫦娥神女，洛神巫山亦不足媲美，耳铛如月，肤若冬雪，

吾平素虽内敛超物，亦多赞叹痴目。

及至风折迎松，唤脆响惊弦，倦鸟归巢波涟漪几重。

仔细一看，原来是她，文正忠勇公之女，抚育宫中的佟佳氏嫡长女。父皇对其宠爱有加，轻轻启口，声音依然冷然：

“澜儿何须多礼，你我在外虽身份有别，但你毕竟是抚养与宫中。父皇都将你视如己出”

素日因与母妃之隙，内宫并不多走动，与她亦少往来。

今日相见却萌好感。除却玉人血颜，亦夹心思隐秘，几人能辨清楚。

虎光眄月色华冷，闪星初上，湛然悠闲。勾唇暗哑，似自问自答，又似说与人言。

“世人道乐通人心，可知悠悠古今，几经沉浮，伯牙子期又几人可得？

澜儿冰雪聪明，不知可通音律，适才笛音可否听懂丝毫？”

我微微轻叹暗想：世人皆知.皇四子生性清冷.有谁知道失去了养母的庇护，生母又拒绝抚养他，宠爱幼弟.他过得有多难。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身为外臣之女，谨言慎行才是宫中的立身之本。

“知己.”

轻轻一笑.感到夜风有些冷，诗琴行礼后去拿披风。

“对于音律馨澜不敢说精通.只能说是略知一二，四爷的笛声中有着一丝丝的惆怅。”

说完调皮一笑.定定的看着他。

惆怅？生在帝皇家，每个人都有不得已泯成的苦衷，朝臣有朝臣的争斗，皇子有皇子的争斗。

不止为囊怀江山，染指天下，更为了梦想得偿，凌云展志。

我如是，老八亦如是，只是这些母妃不懂，十四不懂，还有何人能懂我？

身子回转却意外捕捉到她有些悲怜的眼神.

心中却震惊，隐忍了这么多年，掩藏了这么多年，难道她懂？

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认知，这是师傅教我的帝王之策，权谋之功。他怎么会知道？然想到忠勇公曾经为皇子师傅，身为她的嫡长女，又被父皇亲自教导宫廷生存之策，这样的馨澜亦非普通女子可比。

想到此，我不反感她的关注，也不回避她的目光，反倒觉得寥寥轻松。

并不回避她的眼光，直视她的眼，薄唇泯成冷意，却放慢慢语气。

“ 不知澜儿可有心事？如是你？又会如何待？”

出奇的对她添几分好感，却解释不清原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单纯，却并不反感这样的关心，略余不惯而已。

话意旁转，又复清冷。甩袖负手，言。

“多日未及请安于母妃，深着汗颜，不知母妃贵体是否安康？”

更深露重，红颜衣着单薄，恐其体虚染寒，亲将自己披风解下，与伊人避寒。

又恐推辞，沉声命令，却懒言解释。

“穿上，别解下来！

“心事？”

疑惑地望着眼前清冷的人。

“馨澜有了心事.就会来这里.宫人知道我的习惯不会来打扰.这里清净.看来王爷也喜欢这里.”

听他问及母妃.他们母子的罅隙已经满宫皆知.

而四爷却有空经常进宫请安，在孝道这点上四爷做的很好，令人无可诟病。

“德妃娘娘安好.皇上今天对娘娘赏赐颇丰”。

看着他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交给自己浅浅一笑，真可谓真是回媚一笑百媚生，六宫妃黛无颜色。

“即如此，那就谢过王爷了.”

月沙影烟下，美人玲珑剔透，一颦一笑，心神荡漾，对其则更加满意。

况澜儿自幼养在深宫，深得父皇宠爱，若与之亲厚，自凡事得益。

然凡事利弊双持，若太过刻意，反引他人疑虑。

纵观今朝朝局，诸子各怀心思，却不明用力太过，不如张弛有道，谨慎行事，进则可攻，退则可守！

微沉吟，冷唇勾起，似有惺惺相惜之感。

“清净却可让人想清楚很多事情，也让人变得旷达许多。

世间纷扰，岂可皆如人意？唯有自我排遣，把酒琴音，亦是平生快慰。”

颇有深意捕捉她的眼神，自己向来性喜安静，却难得有数语。

虽自己与母妃无亲近之意，听她安好，自己也放心些许。浓眉舒卷，就连欢喜亦只淡淡。

“母妃康泰亦是平素所挂，惜公务繁忙，况内宫行走不便，还请澜儿有空多多照顾，胤禛自当感激不尽。”

眼眸似寒星锁住娇嫩雪肌，别有深意，只不急于深表。

“我想父皇也是很喜欢你的，若用别的身份，父皇更会欢喜。”

罢言，亦不再看她，急急将视线交给天边游云，却不知她可听懂。

别的身份，他是在暗示什么.皇四子早已有嫡福晋，难道？ 四爷子嗣稀少，皇帝对此颇为不满，曾多此为此训斥与四福晋，想到宫中最近微妙的局势，了然，四爷怕是着急了吧，只不过身为世家之女婚事没来就没什么选择的权利.

尤其是自己这样的，抚养与宫中，成为皇子的福晋亦或是侧福晋怕也是帝王愿意看到的。自己也观察过一段时间皇四子比其他皇子多了一份淡雅与冷静， 如果他也有心很不错的。

“我喜欢荷花池的清净，因为它可以让我放空自己的心事.”

他怎么会知道一个失去了亲生父母庇，被抚养与宫中的小女孩有多难.

从十岁开始在皇帝身边.到如今晋位一品女官，是宫中多少嫔妃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虽然很难，但也一步步走到今天

看起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生母.明了一笑。

“德妃娘娘备受皇上宠爱，这点宫中尽人皆知.四爷不必担心.至于照顾德妃娘娘.无奈一笑，不再言语.

孝懿仁皇后，你是不是早已料到会有今天，会有另一个佟佳氏之女走入宫中。会与你的养子惺惺相惜。

这么多年德妃针对自己做了很多，并不想说出来，毕竟是他的生母。

话语中苍凉毕现，映浮水清波。

昙花暗香，情愫于空中绽，转而消散，唯留点点余香，供回味。

久经宫捆，跋涉宦途，岂部闻寄人篱下？

她不过双亲无法见面，自己虽贵为皇子也，难得天伦之乐。

虽一隅之远，似千山万水，母妃自己何曾有过我？纵使我共垂辰寰，九重鎏冕又如何？

看见她，如同见那时的我。同样的无助。

让我第一次有了保护别人的欲.望，第一次让一向冷静的自己有了心疼的滋味，慢慢走进她揽住倩腰入怀，

棱角分明的下颌反复摩擦澜儿秀发，处子的香气让自己有一刹的眩晕，忙调整心神，低语：

“我不管别人怎样看你，我爱新觉罗胤禛要定了你馨澜，我发誓，

一定不让自己所爱受一点委屈，哪怕以江山为赌，以天下为博，亦在所不惜。”

惊自己吐露太多，却对她莫名的信任，也许是因为今夜迷离的月，

抑或是相同的境遇，抑或只是因为她就是她。大手用力握住玉人柔胰，似怕失去天下至宝。

自幼相似的环境，相似的心境，让我舍不得放手，让我怜惜，让我呵护

一切苦难，一切不遂都会过去，只要勇敢面对，可懂？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随遇而安。可明白？

自己一向不懂安慰别人，更何况一个姑娘。

笨拙的言语不知她会如何想？忙离开她的怀抱，眼转凄凄夜色如盖，借由缓解内心的尴尬，悸动。

胤禛冒失了。澜儿……

女人名结，何其要紧？况深宫大内若要人知，不但自己素习功夫白费，还要连累于她。

容色不动，又恢复了昔日高冷。仿佛刚才一切没有发生。

深夜男女独处恐多不便，胤禛告辞。

健步毫不留恋的踏月而去，又一次的回身，

认真的直视她的眼眸，声似暗沉，如致命蛊惑。

“胤禛做过的事从来不后悔，刚才也不例外。”

语毕，不待回答，消失在一片修竹夜禅之中。

望着远去的背影， 惊觉自己和他说的太多了.我们只是一次偶遇，自己却和他说起心事，

一向冷静的自己怎么会，措不及防的被他抱在怀里，宁静安详，

看来有空该和大哥探讨一下了

（我不管别人怎看你，我胤禛发誓，一定不让自己所爱受一点委屈，哪怕以江山为赌，以天下为博，亦在所不惜。听着他近乎宣誓的言语心中起了一丝丝波澜，

他那笨拙的安慰，不禁让自己笑出来，父亲已经过世十几年了。佟佳氏给予自己现在的荣耀，自己该回报家族什么了。

第二天，四阿哥进宫欲向皇上请旨求娶佟佳氏嫡长女馨澜为侧福晋，德妃却略有得色的却告诉他皇帝下旨将镶黄族人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钮钴禄氏玉锦赐予他为格格.

馨澜一大早已经出宫不知所踪，宫中无一人知晓他的下落，四爷的直觉告诉她馨澜的失踪与他的亲额娘有关，但他不愿相信。自此以后，巍峨壮丽的紫禁城中少了一个备受帝王宠爱的女官，而四阿哥府中书房的密室中却多了一副馨澜的宫装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