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急忙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先将静嫔移至后殿去!”

皇帝一把扯过身旁伺候的顾长忠道:“瞎眼奴才,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

丽贵妃急忙道:“禀皇上太后,臣妾怕家宴上出什么差错,已经先请了赵太医在偏殿候着了。”

太后冷冷一笑,“贵妃倒是有心了,只是贵妃是好心还是坏心,哀家就不知了。”

丽贵妃急忙起身跪下道:“臣妾是为着太后的凤体着想,太后刚刚病愈,受不得凉风,于是臣妾便私心想着请太医过来候着,臣妾的孝心,还望太后明鉴。”

太后不耐道:“好了,起来罢,哀家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后殿中有嘈杂的忙碌声,伴着静嫔时不时的惨呼一并传出来。

众人都讪讪的敛了笑意不敢言语,齐王妃李氏面色苍白,紧紧攥着齐王的袖子唤道:“王爷!”

齐王反握住她冰冷的柔荑,轻声安慰道:“容歆,莫怕,本王在这,你没事的。”

太医匆匆从后殿走出,走动间带着内室的血腥味,有几个娇弱的妃嫔已是作势欲呕。

“臣无能。” 赵获小心地觑着皇帝的神色,“静嫔小主小产了,是个男胎。”

皇帝气怒,一掌击在面前的酒案上,厉声喝道:“静嫔身体素来康健,怎会突然小产?分明是你们太医院无能!朕看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罢!?”

丽贵妃忙道:“皇上消消气罢,仔细手疼。” 她皱了两道精致的柳眉,“静嫔的胎一向是安稳的,若说突然小产,怕是用了或食了些危害龙胎的东西罢。”

太后瞥了丽贵妃一眼,淡淡扬了扬下巴道:“赵太医,你去看看静嫔案上食用的东西,可有什么不妥?”

赵获应了,匆匆走到静嫔案前,一件一件都细细验着,却突然大惊失色道:“启禀皇上,太后,静嫔小主的这道枸杞冬瓜汤里有十足十的红花!”

齐王妃李氏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枸杞冬瓜汤,只觉一阵阵反胃,齐王皱眉起身道:“皇上,臣想请太医验验容歆这碗汤。”

皇帝轻轻一颔首,赵获急忙上前,验了片刻,恭敬回道:“王妃娘娘的冬瓜汤并无碍。”

齐王略略舒了口气,冲赵获颔首道:“多谢太医。”

丽贵妃微微一笑又恢复平静,“王妃没事就好,只是静嫔实在委屈,白白失了一个皇子,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怒道:“查!给朕查!静嫔的饮食都是谁动过!”

不多时御膳房的人就被带上来了,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宫女,她伏在地上,怯怯道:“奴婢给静嫔小主送膳时,曾在路上遇到过在懿嫔小主身边伺候的晚儿,晚儿说懿嫔小主吩咐了,她替奴婢送来望月殿就好。”

苏嫱只觉得一道雷劈在头顶,四肢一下都凉了,眼前一片发黑。

丽贵妃一挑眉,看向苏嫱,“懿嫔?”

皇帝怒气冲冲的坐下来,抓起面前的汤盏便朝那小宫女兜头盖脸地砸了下去,小宫女着实委屈,淋漓了一身汤汁,敢怒不敢言,只委屈的啜泣着。

“一派胡言!朕不信!”

丽贵妃朝那小宫女冷喝道:“你可想好了说,污蔑宫中嫔妃可是死罪,你若一不小心说错了,那你的脑袋可就落了地了。”

柔贵嫔扶一扶鬓边的海棠珠花,娇笑道:“贵妃娘娘,她能说错什么呢,难不成还来陷害懿嫔么?”她得意瞥一眼苏嫱,“嫉妒嫔妃,残害皇嗣,懿嫔,你可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

诚妃不屑道:“贵嫔的嘴真是没有个把门的,如今真相未明,你却一口一个‘残害皇嗣’,若说起皇嗣来,怕是你的嫌疑最大罢。”

柔贵嫔凌厉的眼风在诚妃姣好的面容上刮过,“娘娘此言差矣,臣妾有一女,娘娘也有一女,咱们的嫌疑啊,”她轻笑一声,“怕是一般大呢!”

苏嫱竭力平静自己的心绪,起身上前行礼道:“启禀皇上,太后,嫔妾不曾吩咐晚儿给静嫔送膳,嫔妾更不曾害静嫔腹中的胎儿。”

宁容华嗤嗤一笑,“仅凭一个小宫女之言做不得数,嫔妾与懿嫔素来交好,若是懿嫔残害皇嗣,那嫔妾便是同谋!”

苏嫱向扶疏投去感激一瞥,这厢却听晚儿哭叫道:“奴婢有罪!”

晚儿痛哭流涕膝行上前,一壁磕头一壁道:“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了,还请皇上饶恕奴婢!”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谁?又为何说你有罪?”

晚儿哭道:“奴婢是伺候懿嫔的晚儿,懿嫔小主很早就嫉妒静嫔小主有身孕这件事了。三日前懿嫔小主将奴婢唤进内室,给了奴婢一包红花,说是要奴婢趁机放在静嫔小主的膳食里。奴婢本也不愿,只是懿嫔小主她威胁奴婢说,如果奴婢不做这件事,她就要杀了奴婢的爹娘兄弟!小主还说,若是此事成了,她....”

晚儿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苏嫱,仿佛很怕她似的,“小主说...小主说,此事若是成了,她也让奴婢做小主!”

苏嫱顿时一阵眩晕,几乎要晕厥过去,这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紧紧裹在里面,她分毫也不能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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