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他们两个人
46 他们两个人

墨濯紧紧抱住万景夜,生怕他会因此离开一样。万景夜也抱紧了墨濯,他艰难地呼一口气,心因疼痛而颤抖不止。自己爱着的人心底还有别人,这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吧。可万景夜还是拥住了墨濯,眼神中仍旧那般坚定。仿佛墨濯,是他无论如何让也不会放掉的人。

“不要说对不起,你需要时间我懂得。”

墨濯的泪因万景夜的话而决堤而出。她晓得,自己还是太自私了些。其实有时她也迷惑,为什么还会对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无法完全遗忘呢?她是太不知足了还是太念旧了些?墨濯想不明白,可她明白一件事:那被她拥住的男人,心又被她划上了一道伤口。

“景夜,我只想和你好好的。”

墨濯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很害怕很害怕,她颤抖的抓住万景夜的衣裳,生怕他将自己推开。可万景夜不说话,他没有推开她,却叫人失落地沉默着。温柔的安抚不在了,墨濯突然陷入莫大的恐慌,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个世界都不再需要自己了。

“别··离开我……”

骄傲也好,高贵也好,这些统统都不计一个万景夜。也只有此刻,墨濯才能深刻感觉到,万景夜对于他,远胜过去。

“你的心里,可以装下几个人?”

万景夜低沉着嗓音,好像是没有情绪的,可墨濯听得出来,那低沉里包含很多。毫无例外都是因为自己而变得无力的心情。

“我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你绑住了。想逃脱,逃不掉,想放手,放不了。”

“你……要离开吗?”

眼泪再次不受控了,墨濯闭上眼,她害怕听到万景夜说是,想到这可能的结果,她心里就很疼,比想起秦牧还要疼上好几分。

万景夜淡淡地笑了,低头,下巴抵在墨濯的头顶,闭眼,微笑。

“怎么做得到呢?你已经把我绑的牢牢的了。”

很意外的回答。墨濯睁开眼,眼泪流的更多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表达现在的心情,本想说话的,可一张嘴就只有哭声。万景夜不再言语,释然性地叹一口气,看明亮的星空欣慰地笑着。

万景夜期待过了今夜,他的墨濯能放下过去一点,哪怕只是很小的一点他也高兴。

林风两家联姻,让早在皇子暗斗下阴霾重重的帝都有了晨光破晓的喘息。万景夜今早的心情特别好,血冥门的事都安排好了,从前日起也没有太多叫人觉得负担的事情,尤其一觉醒来就收到了墨濯邀约游湖的信件。

万景夜洗漱完毕,匆匆吃了几口早点,就等不及要迈步子出门去。从外人眼里来看,这叫少年郎春风得意,等不及要与佳人相会共享美好时光。可在万俟旭看来,只是让他心里又不爽了万景夜几分。

说到万俟旭,这里不得不多费一些唇舌。万俟旭是宁王的二子,为妾室所生,生得与万景夜一般俊美,自小能诗善画,成年后其作品流传至外受到无数名家赞赏,艺术价值颇高。名声在外,尤爱艺术,万俟旭难免沾上些艺术家都有的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古怪。

万俟旭不善言语,自小就不爱与人打交道,相反,极其乐于与花草走兽等大自然之物亲近。宁王作为掌有一方兵权的王爷,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是能文善武,刚毅果敢。万俟旭一典型的文人做派,又不爱说话,从亲娘去世后与宁王也不怎么亲近,宁王自然很容易忽视这个儿子。

甚至有时面对万俟旭,宁王都不知该如何与他面对面交谈。而万景夜是宁王眼中典型的完美儿子,对万景夜自是比万俟旭要关照得多。

万俟旭虽然对爵位世袭没有如此欲望,但眼见自己的父亲如此照顾兄长,而自己所得关注又少得可怜,自然对万景夜心存芥蒂。暗斗他不屑,就坚守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把自己整日关在屋子里看书作画作诗,兴致来了便出门游玩半年采集风土人情,玩累了就回家继续在屋子里读书写字画画。如果不是重大节日,亲人们都很少能看见万俟旭。

按这个逻辑来说,万俟旭一定是清心寡欲之人,对男女之事怕是无多少欲望。然相反,万俟旭已经喜欢墨玲儿有三年之久。

三年前他游玩归来,触景生情在大街上作画,恰好墨玲儿走过,对他的画做了一番点评。万俟旭当时埋头作画,偶然听见人群中有女子高声点评,其见解还颇有道理,当下好奇,抬头一看,见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妙龄少女,心中就不太平了。

画完后,万俟旭寻墨玲儿说话,将所作送给了墨玲儿,并从中知晓了墨玲儿的姓名以及家中住址。回府后,万俟旭便无法遏制地思恋起墨玲儿来。

浪漫情怀总是诗,文人浪漫起来比诗还要优雅浪漫。从那之后,万俟旭简直达到了创作的巅峰,一天能写好几首时,画好几幅画。

在想念了半个月后,万俟旭总算鼓起勇气为墨玲儿画了一幅长画,并在上面写了浪漫的诗词。长画画好后,万俟旭忙叫仆人送去了墨府,满怀希望地期待墨玲儿能回复自己,怎奈信件如石沉大海,久久未有回复。

为此,万俟旭还失落了好一段时间。耐不住思念,万俟旭最终登门造访,与墨玲儿细谈表明心意,无奈墨玲儿只沉默片刻,就借口说身体抱恙要回房休息,谴他回去了,出门时,丫鬟赶来将他的长画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那日,万俟旭买醉。

第二日又外出游玩,一玩就是将近三年,等他以为能放下了,却又突然听到墨玲儿已嫁于二皇子,突然又是心痛不已。只是当着家人的面不好表现出来,一日无意间听万俟景阳说万景夜和墨濯来往密切。

万俟旭当下想,墨濯是墨玲儿的姐姐,对墨玲儿的近况应该是了解。便动了托万景夜向墨濯问下墨玲儿近况的念头,也就有了今早,很少出现在家人面前的万俟旭,竟然与家里人一起吃早餐的场景。可满心欢喜的万景夜,匆忙吃下早餐都没注意到万俟旭。

瞧着万景夜马上就要离桌,对自己还视而不见,当即心下不快,可偏偏自己有求与人,只得强忍烦绪叫住万景夜。

“大哥。”

万景夜停下,回头看是万俟旭,诧异之情溢于言表。万俟旭越发烦躁,眉头拥挤在了一起。万景夜收敛了脸上的诧异,耐着性子问。

“二弟有何事?”

万俟旭善画,观察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眼瞧万景夜脚尖朝外,双拳紧握,脸上的表情也显僵硬之态,万俟旭自是什么都明白了。万景夜压根就烦他的突然招呼,心里不知有多想赶快出去!

“呵。”

万俟旭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拿起一做工精巧的馒头,专心吃了起来。其神态理所当然,仿佛刚才叫住万景夜的不是他一样。万景夜本就心急,见叫住自己的是许久未见的二弟,这才耐着性子停下来问怎么了,结果万俟旭就是给他脸色看。当真莫名其妙!

万景夜也感到生气,见万俟旭并不想言语,也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了。两位兄长莫名的冷气压叫万俟景阳也不适应了,轻推下万俟旭,见他依旧无反应,便想再推一下,结果遭到万俟旭一记刀眼。万俟景阳见状弱弱地缩回手,专心撕包子吃了。

万俟旭见自己的妹妹如此不自在的模样,心下愧疚,想说抱歉,奈何面子过不去,踌躇犹豫他自己也不好受,便放下包子外出了。

离开宁王府,万俟旭看街边的哪一处风景都觉得刺眼,索性找到一酒楼,在里面躲着喝起酒来。在酒楼里,万俟旭一坐就是一天,到晚上快打烊了,他人也醉了。

“客官?客官?”

万俟旭的衣服是平常百姓穿不起的丝绸,店小二在酒楼待了那么久,眼力劲还是有的。眼前趴在桌上的醉汉,断定是她万万招惹不起的人物。不好言好句地说,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丢了脑袋。可酒楼要关门了,让这醉汉在这过夜也是万万不可的啊。真要是冻着,出了什么事酒楼也逃不了干系。

这可如何是好?

店小二急得团团转,好在一细腻的声音拯救了他。

“小二哥,麻烦将家兄扶到我楼下马车上吧。”

店小二欣喜转头,见对方是一清纯女子,所穿服饰也是由丝绸做成,立刻点头答应了。好不容易将醉汉送进马车,店小二还没有喘气,就被方才的女子握住了一只手,心没由来地一麻,还未从酥麻中明白过来,手掌心又多了几锭银子。细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能腻到人心底。

“有劳小二哥了,这是给你的赏钱。”

语落,马车从店小二眼前走过。店小二站在原地,还是那副呆愣的模样,握住掌中的银两,遥望离去的马车。方才的一切,可真像是梦一场啊。

那将万俟旭接走的是哪位小姐呢?万俟景阳?自然不是,而是墨玲儿的表妹沈欣柔。

打赏投票 书评
自动订阅下一章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