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计上心头
35 计上心头

不想再和沈氏在题外话里争吵,墨玲儿也自认倒霉,索性跟着沈氏烦恼的问题说下去。

“娘,就一些无聊的人在编故事而已,没有证据,他们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墨玲儿的话虽没经过大脑思考,但也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点点道理。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他们墨家如何。只是名声如此不好,传出去了,对墨府的影响也着实有害。

沈氏站起身,稍稍侧下头,呈现出思考状,走来走去。

沈氏需要墨濯立马嫁出去。可如果变着法子逼墨濯出嫁,百姓的舆论只会越来越差。况且,墨濯坚持要找到墨卿,只有墨卿出现了,墨濯才肯出嫁,墨家的大权才能从墨濯手中转到她手里。

既然现在事情的关键到了墨卿身上,那么为何不让墨卿当一回完美的催化剂呢?不仅能催墨濯早日出嫁,而且帮墨濯找回墨卿一事,关于墨家的舆论再怎么也比现在好过得多。

得意的神情出现在了沈氏脸上,粉扑得过厚而看起来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细纹,若隐若现。她站定,了然却又趣味地看着墨玲儿。墨玲儿清楚,沈氏一定是想到什么了。上前,凑到沈氏耳边问。

“娘,是不是想到好主意了?”

沈氏笑而不语,双眼看向前方,下巴微微翘起。

“那墨濯不是说一定要找到墨卿才能成亲吗?”

“对啊。”

墨玲儿点头,随便又摇头,看样子是没听懂沈氏在说什么了。瞧见墨玲儿一一知半解的模样,沈氏轻哼一声,话语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傻了吗?关键在墨卿!”

墨玲儿听后一愣,很快又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直点头。

“娘,你是说……让人假冒?”

沈氏总算欣赏地看着墨玲儿笑了,点头,说道。

“没错。我就是要让墨濯早点滚蛋,顺便,挽救一下墨府在老百姓的形象。”

墨玲儿若有所思,歪头想清楚后,笑着说。

“娘,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秦牧认识的人多,或许明晚就有答复了。”

“那自好……”

阴险悄悄爬上沈氏的嘴角,她眉目含笑,仿佛一切都被她掌握在了她的手中。然百密必有一疏,暗自得意的沈氏愣是错过了墨玲儿悄悄泛起红晕的脸。

秦牧在歌谣传开后可真成了过街老鼠,走在路上会遭受一些小孩的恶作剧不说,连一些大人也会时不时给些白眼,某些性子冲的人更会明目张胆地骂几句。来回几次,加上书生本就薄的脸皮,秦牧去街上都得穿小道行使。

墨玲儿猜着秦牧应该不敢在街上大步走,并且八成是待在家中写字画画打发时间,便也没事先提醒,直接派仆人去送了书信。

书信的内容大致不外乎三点。

第一,宽慰秦牧让他不要为这些烦心。第二,向秦牧说明来意,希望他利用他的人脉去找到江湖上的易容高手。

第三 ,其它的事情都交给墨府来办,事成之后,墨府会给他丰厚的报酬。

秦牧看完信上所写,并没有立马写信回复,而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思考做这件事对他的利弊。

追墨濯,上高枝是不可能了,况且现在舆论成这样,他看见墨濯还想掉头就走嘞。如果听沈氏的话,替她去寻找易容高手,事成之后他就能得到丰厚报酬,这也是个不错的提议。

再说,自己和沈氏那伙人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墨濯嫁了出去,只要皇帝没移位,墨濯没死,那他们就到不了要翻脸的地步。

况且那墨玲儿对自己有好感,只不过迟早也是要送给二皇子的人,若能得宠,说不定还可以帮他说说好话,若失宠,自己也没必要再和她来往。只需注意些言辞,在她婚前与她维持暧昧就差不多了。

秦牧邪笑,提笔在白净的纸上写起了字,只一会的功夫,两封信就完成了。看着自己这么快就完成的书信,秦牧心里顿时被满足感包围。欣赏似地端详了两封信,便自得地走出房,唤来还在门外等候的墨家仆人,让他把其中一封信送去了墨府,自己则关了家门,往另一方向去了。

在秦牧出发拜访那易容高手的时候,墨玲儿已经发动亲信寻找与墨卿体格相似的人了。两个人分开行动,都自以为进行地很隐秘,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宁王府

万景夜站在家中的荷花亭里,仆人们都被他遣了回去,他一人独享着难得的宁静。

荷花,池塘,晚风,小亭。

“门主。”

一声响落地,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万景夜扔下一粒石子打入水中。

“他们有何新动作?”

身后人起身,在万景夜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万景夜认真地听着,听完后,就叫这人退下了。

又是一声响,亭里只剩下了万景夜一人。他俯身观看平静的水面,眯着眼。

水面上倒映着他的影子,只是因为光线的缘故,他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平静的水面上一晃一晃的。水底,似乎深不可测,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易容师,小倌……哼……是我把你们想得太聪明,还是……你们本来就这么愚蠢。’

“不管怎样,伤害她,你们就逃不了!”

危险的信息从眸子里透出,万景夜上扬的嘴角藏匿着发狠的意味。

之后的几日,人们对墨家的评论还持续着,但势头没有刚开始那么狠了。蓝沁蕊从那天和万俟景阳吵完后就去投奔了墨濯,万俟景阳知道这件事也想过去找蓝沁蕊,但始终拉不下面子,就一直在府里练剑。

墨濯和万景夜依旧和以前那样过着,白天为各自的事情忙碌,晚上就在小宅子里练武、谈心、商讨要事。歌谣的事情墨濯是笑笑了事,只苦了万景夜,莫名其妙就被冠上了迫害佳人的名号。要知道,佳人没有压迫他就不错了。

至于白天,他就继续做自己的生意,没去找蓝沁蕊也没求万俟景阳帮他讨好蓝沁蕊,这三个人在这几天都很有默契地回避彼此的事。而没有了这三人的唠叨,一直期待着清净的墨濯,倒十分不习惯了。

和蓝沁蕊同居吃饭,安静。和白天商量生意,平静。和万俟景阳聊天,沉默。墨濯实在是忍不了,在一个早上,第三次看蓝沁蕊咬着筷子在那嚼啊嚼,墨濯冷了脸,看着蓝沁蕊的眼神都严厉了几分。除了某个已经失魂的人,绿婉绿意都被吓得不清。

于是,当等到墨濯大发慈悲的一句“你们先退下吧。”,两个人就如同被幸运奖励了一般,欢快地跑出了房间。

瞅着越来越没规矩的丫鬟们,墨濯表面上看起来很无奈,实际上也是由她们去了。但再看下跟自己说啥闺密闺密的蓝沁蕊,这几天可真是礼貌到不行啊。

“不打算解释下?”

蓝沁蕊恍惚了一会,等她把墨濯刚刚那句话消化好后,墨濯的眼已经快能喷火了。心一颤,立马坐正身子,正儿八经地回答。

“要解释什么。”

墨濯眼一眯,威胁似地咬住了下唇。蓝沁蕊的第一念头就是,自己快要完了。于是认命地低下头,苦着脸说。

“小墨濯你不要酱样子看伦家啦,伦家好怕怕。”

“说人话。”

墨濯决定今天不再吃蓝沁蕊这一套,依旧板着脸,大有你不回答我就逼死你的即视感。蓝沁蕊这回可是心都发毛了,连忙挺直腰板,重复刚才的话。

“小墨濯,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很害怕。”

墨濯皱眉。

“我很恐怖吗?”

“那倒不是。”

蓝沁蕊严肃地否定后,又软下来,笑嘻嘻地说。

“只是冷了那么一丢丢。”

“一丢丢?”

墨濯奇怪地看着蓝沁蕊,半刻,无语地盯着蓝沁蕊。那眼神里透出的依旧是一个信息,说人话。谁知蓝沁蕊倒嘟起嘴巴,大眼睛眨巴眨巴地装起可怜来。墨濯叹一口气,看样子,不直说的话,蓝沁蕊是死也不会说的了。

墨濯坐直身子,一副清闲的样子。轻松地拿起碟片上的一块糕点,左转右转,左边瞧瞧,右边看看。蓝沁蕊瞅着这样的墨濯,好奇地从桌上抬起头来。这墨濯是又要说教了吗?蓝沁蕊歪过头,盯着墨濯手上捏着的红色小方块,实在想不通不过一块红枣糕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嘿,你干嘛呢?“

蓝沁蕊本是急性子,对让自己费解的事还真忍不住不问。可墨濯与蓝沁蕊截然相反,别人越急她就越不急,别人越不耐烦她就越有耐心。或许墨濯声来就是慢性子的人,不到特定时刻,还真快不起来。

带着笑意看了蓝沁蕊一眼,嘴边勾出了笑容。就这一笑,蓝沁蕊差点愣了神。一个笑起来让女人都会发呆的女人,可真是够祸害的!

蓝沁蕊撇嘴,不满地看着墨濯,眼神里也多了些警告的意味。墨濯知道蓝沁蕊是察觉被自己调戏而不满了,便也不再闹。侧头,抬起下巴,将被手指轻捏的红枣糕慢慢递进嘴里,轻咬一下,红枣糕上立刻出现了完美的小缺口。

墨濯将咬过的红枣糕放到小碟子的边缘,那如小舌般红艳的缺口当真多了些诱人的味道。蓝沁蕊看着这红枣糕,心里散开了无限怨念。同样是女人啊,这差别会不会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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