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南朝时期,天下动荡不安,陈霸先废梁敬帝萧方智,自立为帝,建立陈朝,在这个时期,硝烟四起,许多人家里的男丁被拉去充军,只剩下一些妻儿老小在家中盼郎归。

经过了一年长战,动乱终于被陈帝平复。可是还是有很多曾经有家的孩子变成了孤儿,流落于街头。

“包子,刚出笼的新鲜的包子,一文钱一个,”卖包子的小贩站在都城街头一手拿着抹布一边叫卖,身后摆着几张破烂的木桌。

都城建康街头,衣着破烂的小孩到处都是,而许秋枫和洛苦雪就是因为这样才认识的。

“枫哥哥,我饿了,我想吃包子,”洛苦雪拉着许秋枫的手呆呆的站在包子铺前,看着卖包子的老板笑脸盈盈的把白面包子装在黑色的瓷碗里,递送给坐在身后的客人,然后洛苦雪咽了一口唾沫。

眼巴巴的盯着那竹笼里冒着热气的包子,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的叫。自从和家里人失散后,苦雪就没吃过饱饭,若不是认识了同样和母亲走散的许秋枫,洛苦雪估计早就饿死了吧。

“雪儿乖,”许秋枫转身面对着脸上黑的像花猫的洛苦雪,摸了摸她的头发。

“枫哥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我好想念我娘亲做的红烧肉,呜呜!”苦雪把一只手从许秋枫温暖的手里抽出,低声啜泣,用脏袖子擦了一下眼泪

趁老板给客人端包子的时候,许秋枫快速的跑去竹笼里顺了两个包子:“雪儿,牵着我的手,快跑,被他看到了我们会挨打的。”

就这样,许秋枫就牵着苦雪的手跑了起来……

“滴答…”一个荒废很久的庙里,哗啦啦的雨水顺着青色的瓦上滴落到地上,屋檐下,还放着一个破碗,想是用来接雨水解渴的吧,时间长久,地上就有了一排的坑,堆积了更多的雨水。

破庙里,地上到处都是稻草,乱的一地,还有一尊山神像,头顶部分已经脱漆了,房梁上的红色漆皮也掉落的差不多了,破旧的不成样子。

“哥哥,我冷,”两个小孩子紧紧的依靠在一起,男孩听到女孩说冷后又把自己靠的和她更近些,用手臂把她娇小的肩膀拦下。

“雪儿,还冷吗?”许秋枫轻声的问着。

“不冷了,哥哥,我好饿呀,”洛苦雪身子颤抖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刚才在卖包子的地方偷了两个包子,你吃吧!”许秋枫伸手掏出黄褐色衣服里暖暖的两个包子,扯下一个包子的一半,把剩下的一个半都给了苦雪:“嗯,真好吃,雪儿快吃吧”。

“哥哥也吃吧,”洛苦雪把手上的包子喂到许秋枫的嘴里,嘿嘿的傻笑。

“哥哥,如今母亲已经找不到了,你是不是会一直照顾雪儿,和雪儿在一起?”洛苦雪心情低落的问着许秋枫。

“傻瓜,哥哥会一直照顾你的,”许秋枫伸出手用手指头勾了勾洛苦雪的鼻梁。温柔的对她笑。

“哥哥不许骗人,不要骗雪儿,不然雪儿以后都不会理你的,哼,”洛苦雪扭过头,撅着嘴。

“哈哈,哥哥不会骗你的,乖啦,哥哥会一直照顾你的。”许秋枫觉得洛苦雪那个样子很好笑。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而破庙里的两个人早就睡着了,他们把破衣服和稻草盖在身上,进入了梦乡。

……

帝都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洛苦雪和许秋枫出来寻找食物,许秋枫叮嘱洛苦雪在原地等待,自己即刻便回来找她。

“啊”…

?“砰”…

一声尖叫,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手里提着的一坛女儿红落地就碎了,坛里的酒全部流了出来,酒的醇香四溢。

大胡子脸上红红醺的,一看便知道是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一下把弱小的洛苦雪撞倒在地上,随之一声尖叫,她的手擦伤了。

“你个死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呀,把老子的酒都撞碎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大胡子看着酒坛碎了,啐了一口唾沫,挽起袖子打算洛苦雪。

被吓坏了的洛苦雪看着眼前这个大胡子的彪形大汉,双手抱腿,缩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往来的人看见了,没有一个要去拉的。

原来,经历了战乱后的人们,他们也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是,人心就是这样,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

“死丫头,老子打死你,叫你走路不长眼睛,哪里来的野孩子,没爹没娘没人教,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大胡子对这个小女孩拳打脚踢,一点都没有顾忌她是大人还是孩童……

陈国地处中部地区,天气凉爽,在大胡子和洛苦雪所处的市集不远处,一行穿着露骨,走路扭扭捏捏的人往他们那边走去。

“妈妈,,你看,那里有个女孩被打,我们去瞧瞧吧?”一个穿着青缎掐花对襟,走路曳曳生姿,一双柳叶眉,丹凤眼把脸衬托的无可挑剔,这个女孩名唤兰蔻,用细白的手指指着远处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洛苦雪。

“上前去看看吧,”一个穿着赤色裸松长裙的女人走在前面,发髻上钗着的银凤镂花长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手里摇着一把云罗扇,走上前去。

这个一身华丽衣服的女人,看着眼前这个被拳打脚踢的女孩,虽然脸上有不少的灰土,但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美丽面容。

“住手,你干嘛打人呀?”兰蔻上前去出手阻止。

“他摔坏了老子的酒,老子还不能打他?,去去去,一边去,别挡着老子教训这个野孩子。”

“她打破你的酒我赔你钱就是了,你即刻住手,否则我就报官了。”说着,那个穿赤色长袍的女人从绯色绣花荷包里掏出一锭碎银,扔在地上:“还不快滚?”

大胡子见对方来着不善,立刻识相的捡起地上的碎银,唯唯诺诺的说:“死丫头,这次是你走了狗屎运,碰到有人帮你,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然后他就摇摇摆摆的走了。

躺在地上的洛苦雪嘴角渗出了血,手上到处都是伤痕,破烂的衣服上都是灰土,奄奄一息。

“阿若,把这个女孩抱到阁里去吧,”那个女人叫兰蔻身后的丫鬟抱她走。

许秋枫赶到这里时,连洛苦雪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他焦急的到处问别人有没有看见一个身体娇弱的女孩,都说没有,他立刻慌了神,洛苦雪到底去了哪里?

今生,可还会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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