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恰恰倾洒在巷陌街头处,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布谷鸟偶尔“咕咕”几声,院落人家里传来犬吠的声音。就是这样一个夜,树影婆娑,青灯寒照。
更夫精神抖擞的游走在街头巷陌,颇有节奏的喊着这句颇为贴心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悠念从不远处的墙角探出头,小声问道:“谌歌,他在这个时辰大吼大叫是会找来孤魂的,我们要不要帮他赶走附近的冤魂?”
谌歌含笑,深情的看着天边的月,温柔的、轻轻的、权威的分析道:“我觉得你会先吓死他的。”
她沉思了片刻,觉得此言甚有道理。于是她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带路。
谌歌:“咱们去哪?”
悠念:“不知道。”
谌歌:“……”
“这样哦,我带你去找一个算命的老头儿,我看他算的很有准头,道行应该不浅。”
就这样,两个小伙伴愉快的奔赴在去算命的道路上。
话说,在秋云镇的秋云客栈的旁边确实住着一个著名的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最独特的地方就是——不会算命,但精通阴阳历算,能编。
那为什么还要算命呢?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因为他自从捡了块玉佩后就变成了乌鸦嘴,说到的坏事没有不灵验的。
这夜他正烧着香祈求上天保佑他的乌鸦嘴永不失灵,窗外突然吹进了一阵凉风,刮在身上冷飕飕的。他转念一想,想起他明明是关了窗的。
他颤抖着扭过头,就看到他家里多了两位不速之客。那两位客人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突然扭头的他,他们对视了那么一刹,算命的老头吸了吸鼻涕,弱弱的道:“两位算命吗?”
悠念上前一步问道:“先生可能看出我是何物?”
算命老头张大嘴惊道:“你……你们要……要……”
坐在椅上的谌歌一拍手,赞叹不已,“不错,我们确实是妖,先生果真神机妙算!”
老头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头一歪,直接晕过去了。
——————————————————————————————
谌歌反复掐了掐老头的人中,翻了翻他的眼皮,探了探他的鼻息,琢磨了一下,肯定道:“睡着了。”
悠念撇撇嘴,一屁股坐到桌上,蹭了蹭桌面,“谌歌,这屋里似乎有什么不祥之物,我从刚刚进来时就觉得不舒服。”
“哦?什么不祥之物?”
“我也说不准。”
“恩恩,是挺不祥的。”
悠念摸摸下巴,侧头问谌歌:“怎么你的声音怪怪的?”
谌歌指着窗户,看着她道:“因为刚才不是我在说话啊。”
悠念顺着他指着方向看去,发现一人斜靠在窗旁,那人一身白衣清爽干净,头发只用一髻簪起,面容清朗,眼中带笑,手中把玩着一对玉佩。他将手中一只佩抛给她,说道:“你所说的不祥之物可是它?”
她堪堪接过,用手摩挲着佩面,抬头与谌歌对视一眼,坦然道:“不错,正是。”
那人见她稳稳的接住,稍稍蹙了蹙眉头,随即哈哈一笑,“有趣有趣,没想到两只小妖竟识得我佩上怨气。”他双手抱拳,语气轻佻,“在下六弄阁仙官衡帆,此次特来凡间寻回此物。”
“那物事本就不吉,唯有与我手中另一只玉佩合一才能镇住怨气,没想上次和同僚喝高了,一不小心就将它丢下了凡间,叫此人拾去,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他话音刚落,便走到了算命老头旁边,满带愠怒的给了他一脚。
悠念:“……”
谌歌:“……”
悠念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玉佩递了过去,却被衡帆猛地抓住手腕,只见他唇边带笑,“你这小妖不简单,明明一身妖骨却让我嗅不到妖气。”
悠念“嘶”了一声,用力抽回手,哈了哈被他攥出红印的手腕。一旁的谌歌把她拽到了身后,“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身上妖气淡薄不该是正常的吗?”
衡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偷百姓家的腊肠,偷看姑娘洗澡是好事吗?”
谌歌语结。
悠念晃晃手腕,拍了拍谌歌道:“仙者说的并无错,而是我自入世以来雷劫确无一次成功历过,故而修为得不到提升,妖气比同行显得更为淡薄。”
衡帆又踹了踹还在地上昏迷的老头,并无理睬他们的意思。
悠念一咬牙,道:“我有一事相求,望仙者肯借一步说话。”
谌歌一脸震惊,先掐了一下自己,觉得有点疼,又掐了一下自己,确认两次都很疼后吼道:“你疯了,你指望着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帮你出什么好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