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手机那边是熟悉的低沉嗓音，似乎隐隐有着怒气。

是霍天祁。

阮静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一手扶着霍天青不让她倒下，一手紧握着手机跟霍天祁描述着她们所在位置。

原以为像夜市这种地方，霍天祁定然没来过，因此阮静绞尽了脑汁四处搜寻着附近显眼的地标建筑。谁料她刚开口说了夜市、烧烤摊子几个字，霍天祁便突然开口打断。

“我知道了。”

阮静愣了愣。

“坐在那里不要动。”他补上一句。

他挂了电话后，阮静便向烧烤摊子的主人要了杯热水，想着等霍天青醒来可以解解酒。

可她醉得厉害，几次开口迷迷糊糊嘀咕什么，没等阮静挺清楚她就脖子一歪又睡过去了。

霍天祁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他的车不能开进来，当阮静见到他的时候，他全然没了平时那副冷静漠然的模样，衬衫领口被他扯开，身上尽是粘稠的汗。

他是跑过来的。

见到阮静的一刻，他绷紧的整个人显然松懈了下来。

“她喝了多少？”

他皱眉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

“一、一打。对不起，我劝不住她。”

阮静低着头。

“你呢？”

他忽然打断，转过头看她。

“我、我不会喝酒。”

阮静怔了怔，应道、

“嗯。“

他没说什么，只掏出钱包招来摊主付过钱，横抱起霍天青便径自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

“跟上。”

他冷冷道。

阮静杵在原地，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便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别墅，阿香阿露忙迎上来扶着霍天青回房，霍天祁又吩咐厨房给熬了醒酒汤，让等霍天青醒来就送去她房间。

阮静全程跟在霍天青身后，也不知能帮上什么忙。

霍天祁偶然回头看见她一脸焦急的目光，眸光动了动，开口道。

“你回去睡吧。”

“我、我没事，我想看看姑姑。”阮静摇摇头。

霍天祁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她。

……

“好吧。我先回去洗澡。”

阮静被他冷冰冰地目光盯得心底发寒，只得妥协，转身回去。

阮静洗完澡，侧躺在床上想着霍天青今晚说的话，睡不着。

因为她跟阮斯源从小关系就好，因此但凡阮斯源的邮件到了阮则刚邮箱，阮则刚都会顺手转发给她。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想，明天是周末，要不要把邮箱里的信件都发给霍天青看呢。

看样子，霍天青肯定是喜欢斯源哥的。

十年……

霍天青比霍天祁小三岁，那应该是二十三岁。

十年前，她十三岁，斯源哥十六岁……

那时候阮斯源是在W市念的高中，霍天青应该还在J市。

她皱眉胡乱想着，没留意到身侧床榻沉下去一半。

“你在想什么？”

霍天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阮静吓了一跳，转过来看到霍天祁半支着身子看她。

“我……”

她垂下眼，迟疑着开口问道。

“姑姑，是不是喜欢我哥？”

“是。”

霍天祁没有迟疑。

“可是我哥……不知道在哪。”

阮静默然。

霍天祁看着房间里的某一点，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接她的话。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

“睡吧。”

说完，他伸手关了壁灯，仰面躺下不再说话。

阮静沉默了一阵，也侧身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