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被他连珠炮似的一串气得怒极反笑。
“霍先生,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可以像你这样,凡事问个为什么便有结果, 更不是反抗了就可以不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
“如果您觉得我有什么做的不够好,让您觉得不开心的话,大可以放我走,说实话,我并不愿意当您的情妇。”
连用了几个“您”字,阮静转过脸,定定看着他。
她极少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在阮家十七年的寄人篱下生活,使她养成了少说多做的习惯,并且习惯于忍让服从。
但这并不代表屈服。
她认真的思考后说出这一段话,心里已做好要被霍天祁赶下车的准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将自己轰回阮家,如果那样的话,其实更合她心意。
然而事与愿违,霍天祁听她说完这一长段后,只是一脸阴沉地看了她一阵,慢慢开口:“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后在我面前,你最好乖一点,别忘了,你弟弟现在的死活,阮家是管不了的。”
说完,他一拉手刹,车子便窜了出去。
阮静听得他后一句,惊得瞳孔缩了一缩,却是忍着没问出声来。
是的,他要她乖一点。
她右手握紧了拳,偏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低垂着眉眼,默然不语。
两人一路无话。阮静也不觉得尴尬,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应该这样,太熟稔了,她反而觉得不舒服。
车子一路开到医院门口停下,霍天祁扔下一句等下过来,便扬长而去。
阮静只点点头也没出声,看着他车子开走后,才转身进了医院,摁了电梯直接上了十七楼。
想着要见弟弟,她脚步也急了些,到了病房门前恰好碰见出去倒开水回来的赵护工。
赵护工显然还认得她,笑着招呼了一声“阮小姐”便引了她进去。
“赵姨,我弟弟他这两天精神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阮静看着赵护工紧张兮兮道。
“没事,好着呢!做了手术刚开始会说累,休息了两天,今天也能坐起来了。”赵护工拉来张凳子让阮静坐下,又去倒了杯开水给她。
“来,喝口水,小心烫。”
“谢谢。”阮静接过杯子,捧在手心里捂着。她手心无论春夏秋冬,都是常年冰冷一片,有这热水捂着,倒也不错。
阮浩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十三岁的他虽然因为病痛常年卧床,皮肤白皙得有些过分,但身高却是不矮。
今年六月份他过生日的时候,她给他量过,刚好一百七十公分。
问他的生日愿望,说是想好好打一场篮球赛。
阮浩从小就喜欢篮球,身体尚好的时候,他还能在学校上上课。
医生叮嘱过不能剧烈运动,他便每天放下站在篮球架边上看别的男孩子打球,再大一点的时候,他也大着胆子偶尔下场玩上几分钟。
只不过后来病情加重,他就要不停地休学住院治疗,便再也没下过篮球场。
阮静颇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沉睡中小小少年的额头,他的弟弟,为什么就这么苦呢。
她小心地替阮浩掖着被角,身后站着的赵护工却忽然惊喜地喊出声。
“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