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在城东,宋府在城西,但马车却是直接往城外走去。
原来是宋瑞夫妻俩让这对小夫妻搬去城外的宅子里小住几日,增添增添感情。
马车内,余梓水想着自己对母亲撒的谎,张了张嘴,话却一变:“你的手……还好吧?”
她问的是新婚夜那天受手上的伤,宋南之本是一愣,淡淡一笑:“宋家用的药都是上乘的,现在连痕迹都没了。”
说着,还抬手给余梓水看了看,示意自己无恙。
见此,余梓水放了心,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了口:“今天我……啊……”
马车忽然一晃,余梓水身形不稳,还来不及反应,便猛地朝前栽去。
“小心!”
宋南之一声惊呼,因着自己身体也在向后倒,他伸长手臂将马上要磕在凳上的余梓水一下拉入自己怀中。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宋南之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余梓水的额头撞了个满怀,两人皆是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爷,小心了!”
帘子外传来小厮警惕的声音,车内两人还来不及尴尬,便发觉了不对劲。
“你在车上呆着,我去看看。”宋南之安抚好余梓水,掀帘走了出去。
马车已经进入了一个无人的山林,却被这忽然出现的一群蒙面刺客拦住,个个手持武器,一脸肃杀。
宋南之眯了眯眼,冷声道:“是宋代让你们来的,还是我那些个可爱的弟弟们?”
他知道一定是这些人无疑,宋代是他叔父,却一直想着这个家主的位置,毕竟谁不想坐上这个掌握着富可敌国的财产的家主宝座呢?
马车内的余梓水虽没出来,但也是明白了过来,她虽是深闺大院里长大的,但也知晓那些大家族里的争夺战。
想着这次出门只不过带了一个丫鬟和一个赶车的马夫,余梓水心里不由有些担忧。
事实却不是这样,宋南之知晓他那些亲人是不会放过这次回门的机会的,所以暗中派人一直跟着保护着。
“既然不说,那么……”宋南之目光一寒,便不需要活着了!
话音一落,十几道黑影从四周出现,护着马车,与那些刺客对立着。
加上丫鬟和马夫,宋南之这边只有十八个人,而那些刺客却有二十七人,且看着武功都不低。
两边势力悬殊,宋南之面无表情,心里却在计较着。
“杀!”
刺客首领一声令下,一场厮杀拉开了帷幕。
马车上,余梓水不断的绞着自己的丝绢,紧咬下唇,鼻尖缭绕的血腥味,耳畔回荡的厮杀声,无一不在折磨着她这个大家闺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梓水从最初的害怕渐渐平静了下来,戒备的看着帘子处,犹豫再三,还是轻轻走了出去……
余梓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哪些人是刺客,哪些人是自己人,但她却认识那在几名刺客围堵下的宋南之。
“南之……小心!”
余梓水看着满身伤痕的宋南之本想说什么,却见一名蒙面刺客从他背面袭了过去,不由大叫。
宋南之身形一闪,躲过要害,却因受了伤行动一滞,刺伤了后肩。
反手剑花一过,那刺客便命留剑下。宋南之快速飞身上了马车。
“驾!”
来不及细说,宋南之一鞭子打在马身上,驾着马车快速离去。
他带来的人除了武功最好的,乔装成马夫的暗影,不过只剩下两三个了。
余梓水因身形不稳跌坐在地上,见宋南之满身鲜血,破烂的衣服下还可以看见几处深深的刀伤,不由心下一痛。
“南之……”她轻轻上前,却又不敢去碰那满是伤痕的身体。
余梓水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甩开后面的刺客。
“南之,丢掉马车,骑马跑,这里离城太远,只能往老宅跑!”
她知道现在的马车只能是个累赘,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闻言,宋南之偏头看了看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流下冷汗,却是忽然揽过余梓水的腰,飞身上马,挥剑斩断马车的绳索。
余梓水坐在后面,她不敢将宋南之抱得太紧,因为那从伤口不断流下的鲜血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裳。
“梓水……”宋南之的声音十分虚弱,眼皮也是渐渐有了垂下的征兆,他将手上的绳索交到余梓水手中:“脚……不能……不能把马腹夹得太紧了……”
余梓水还未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宋南之身体一软,竟是闭眼晕了过去。
“啊……”
余梓水从来没有骑过马,手上握着绳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脚也是本能的紧夹着马腹。
马儿失了控制,毫无章法的乱跑起来,甚至有将背上的人甩下来的意思。
余梓水稳着身形,汗水不断从额前冒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把马腹夹太紧,对!放松……放松……”
不得不说余梓水确实聪明,不一会儿马儿便不再颠簸,却依旧不受控制,即使是在前行,偶尔也会原地打转。
这么一耽搁,后面的刺客便看见了身形,余梓水也管不了那么多,狠狠的拍着马跑。
可她不知道怎么控制马的方向,也不知道宅子是在那个方向,就这么乱穿着。
眼见刺客越来越近,余梓水心一横,拿过宋南之的剑猛地刺向马的屁股。
马儿受了痛,发疯似的奔跑着,竟是向着那深山跑去。
刺客的身影渐渐被甩开,但余梓水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际,心思一转,有了计较。
余梓水尽量稳着身子,轻轻拍着马身:“对不起了……”
语毕,她再次抽剑刺向马,另一只手却是松了绳索,改为抱着昏迷的宋南之。
马儿受了疼,身子一跃,甩下背上的人,撒腿就跑开了。
余梓水抱着宋南之在地上连滚几圈,终于停了下来。
她见刺客的身形还未出现,急忙起身将刚才跌下的痕迹掩盖,虽不完美,不细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余梓水刚做完这些隐藏好身形,刺客便从眼前掠过。
一切说着复杂,却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