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伙伴
第五章 伙伴

沐士平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凭努力和运气获得了成就,第一件事就是告诉父母其实八岁那年他生病以后发现自己变聪明了,只是不敢告诉别人而已,让他们不用每次看到自己的手发抖都叹气,就好像他们造成了这一切。

每年春节回到家过年沐士平的父母都会把这一年打听的密方在他身上试试,中药,西药,吃的,喝的,敷的,用来洗澡的,应有尽有,但试过几天后还是没有效果,他们眼里的失望总让这做儿子的内疚。

总在想,父母究竟欠了子女什么,如果说生儿育女的传宗接代是为了以后有个依靠,那又有多少孩子让渐渐老去的父母能依靠?如果说世界上有毫无理由的爱,应该就是父母的爱了吧?

刚到羊城的沐士平确实又想家了,看着旁边隔在蚊帐里的堂弟士文,不知道他会不会也非常想家,听着嗡嗡响的蚊子翅膀振动声沐士平熬过了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和老板带来了三个算是水电安装的师傅,一个羊城花都本地人梁师傅,两个罗定的技校毕业生伟哥和阿玉。

加上沐士平和堂弟,还有海哥和阿凡仔两堂兄弟,还有一个他们邻村的阿盛,一共八个人。

虽然沐士平是广东人,但是除了电视上,真的是第一次听到粤语就是梁师傅和伟哥阿玉他们说的,感觉就像见多了电视和图书上的老虎突然到动物园里见到一样,声音也有了震撼性。

他们中印象比较深的是海哥,是沐士平同村人也姓沐,叫沐海,留着一个郭富城头,比沐士平当时大两岁,皮肤有点黑,也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不算很帅但耐看,他有一个特点,就是每做一件事都会询问旁边的人是不是这样?像是想得到不同意见的谦虚,又像是想得到肯定高调。

他已经做水电安装一年多,算是半个师傅,他大腿上有一个烫伤的疤,听阿凡仔说他以前接电线,大腿不小心被电工刀划伤,血一下子涌出来,当时旁边没有别人,却有一个烧红的焊接烙铁……可以想象当时别人的震撼,也可以想象海哥的果断和勇气,他只休息了一下午,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阿凡仔是海哥的堂哥,沐凡,是个比较壮的留着寸头的男生,而且嘴巴说话比较重,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来了工地不久后他给我们整理了我们这片区的七大奇人。

沐士平没有记得全部,但有一个是和他们一起冲凉时洗头用洗衣粉,当他们以为那个人为了省钱不舍得用洗发水时,却看到他用洗发水洗衣服。

另一个是一到冲凉出来看到他在洗碗的地方洗女人内衣,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发誓当时六百多个男人里绝对没有一个叫花木兰的,也没见过一个女人,宿舍也禁止女性出入。

反正这些都是阿凡仔告诉说的,认真观察后发现还真是这样。

阿盛是个个子比较矮的小伙,记得后来他被取个外号叫山鸡,反正也是比较豁达的人,比较能开玩笑,他是和老板朋友他弟弟。

还有一天到晚觉得自己很帅的梁师傅,他也是正式教我们的人,干脆就叫他黄师傅了。

阿伟感觉是个比较粗犷的小男人,就是性格爽朗,但个子和阿玉山鸡差不多都只有一米六几,阿玉却是个近视,整天带着眼镜。

还有和老板,这是沐士平第一个看到思考时眼睛真的在转动的人,或许是习惯,或许真的有助于思考,他也留着郭富城头,和海哥差不多高,但皮肤比较白。

这些人就是和沐士平一起工作的伙伴了。

而沐士平也有一米七几,皮肤比较黑人很瘦,看起来很孱弱,就像竹竿,而后来在一次做事的时候踩到钉着钉子的木板,一下子扎进了脚板,好不容易拔下来,后来的几天都瘸着脚走路,像极黄师傅的徙弟鬼脚七,他们简称“七”哥,堂弟士文直接叫蚊子。

和老板带着他们这几个人进入了工地,工地离他们那生活片区大概五百米,这一片有几十栋正在打地基施工当中的楼房,但这只是这个住宅区的一小部分,应该是叫悉尼三区,这个正在建设的工地叫南国奥林匹克花园,每个区域都是以举办过奥运会的城市风格建造和命名,非常的大,但他们的工作只是悉尼区中的其中两栋中的水电预埋安装。

预埋其实就是装暗线,在浇灌水泥前把pvc线槽固定在扎好的钢筋上,水泥铺上后让电线可以在楼层里安装,也就是说必须是等钢筋队一扎好钢筋马上装好线槽,浇灌水泥的水泥车来到之前必须完工。

他们总是夹在这两道工序之间,记得有一次夜里两点多钢筋除才把钢筋扎好,他们三更半夜急匆匆的过去动工,一边固定好线槽一边水泥就浇灌下来,等这边完了另一栋也要开始,一直忙到第二天晚上九点,做预埋和做室内安装除了急以外就是在室外,经常今天做事,第二天脖子上就脱层皮,太阳暴晒太久的结果,火辣辣的痛,到这时你才会发现人类的潜力是多么的巨大,特别为了生存能忍受怎么样的挑战,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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