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浮云下山(一)
第一回浮云下山(一)

【第一回浮云下山(一)】

静谧的枫林,冰冷的墓碑,一丝凄凉,一段离愁,一份伤切,一抹泪痕。…

“父亲,我来看你了!”一位年轻人,一袭白衣,一柄宽剑。

“我知道今天你一定回来!”这时,身后一声传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沉重地闭上了那已不再深邃的双目,是不敢面对他吗?还是怕被他看到了自己这双眼睛已经变了。

他听到地面踩着枫叶的声音。

渐渐,那身影经过他身旁。

空气沉寂了许久,墓前的焚香已静静燃烧,轻烟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他嘴唇抽动了许久才发出哽涩的声音:“你知道我今天来真正目的吗?”

那沧桑的面容一浅淡淡的微笑:“不是要杀了我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是来…看我大哥的!”手指轻轻在白玉碑石上滑过,像是看到了自己大哥昔日的脸庞。

“徐大叔!”他叫出。

“很欣慰你还叫我声大叔!”那憔悴的面容苦笑道。

“嗤~”一声尖锐的剑擦声。

一柄黑色的长剑架到了他的脖子。

“还记得那棵古枫吗?”离墓碑数步远的地方,一棵折断了的树桩。曾经那白色的剑气注入他纯洁的灵魂,曾经那墨绿的剑鞘深藏他无尽的梦想,而此时,一切如轻烟,一切如浮云,埋葬在欲望的坟墓中。

“当然记得,你还告诉我,持什么样的剑,就要做什么样的人。…可是天削剑已经不再了,我还该做原来的叶浮云吗?”剑离心,人离性。

他感觉手中的离心剑已不再受他控制了。

过去的他,儒弱,愚昧,被人操纵着感情,玩弄在手掌。

转过身,他面对着他。

“今天能死在我大哥的坟前,我死而无怨…”

他的剑在颤抖,他的心也在颤抖。

他全力地把剑收回来,可是怎么也拉不动。

离心剑一旦出鞘,不见血是不可能回鞘的。

他将剑一离一毫地收回,可是,待发的剑气像被一股强力吸住一样,一点点向前刺去。

离心剑一点一点刺如他的心,也刺入他自己的心。

血液像荆棘一样蔓延,缠绕着整柄剑,经过他的手指,然后是手心,接着是整个手臂,整个身体,终于将他整个灵魂裹入了其中,将他埋葬,将他吞噬。

“恭喜你…完成了…使命!”徐正英微笑着面对着他,即使是死亡,他也愿用最习惯的眼神看着他,因为我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痛苦。

叶浮云手心颤抖,他真的刺下去了,真的刺杀了他最亲的人。

为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这真的是他吗?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飘来,像一朵花瓣,她是飘来的。扶住徐正英,“爸爸!……”她哭着叫着,呼唤着。

“雅---”他怔住,“风---”声音细小,或许是没有喊出声音。

那个纤纤柔弱的身子,白玉般的脸庞,琥珀色泽的瞳孔,轻眸中微润,像是早晨嫩叶儿纤毛上的露珠,那么可爱,那么惹人怜惜,然而----他还是伤害了她,伤得深刻,伤得彻底。

她的目光中一缕黑暗将周围的世界全部笼罩,留下的是他身上最后一丝温星点。

她用责恨,仇视,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珠中,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清秀的少年---那是曾经的他。

徐徐雅风,一叶浮云----风云变幻岁月穿梭,时光穿过茫茫云海间,穿过山顶的雾气间,穿过世事----雾气笼罩着一切,视觉,记忆化为一片空白,当扭曲的空间重新恢复原本的位置,只见视觉从一个稚嫩而灵动的目珠中穿越出来----

白裙飘飘的少女站在超市里,年约十四岁,一脸不快活的拽着超市推车左顾右盼。

她的身旁,是一位年约40,显得端庄却穿着简朴的女人,很显然是白裙女孩的妈妈,正在精心的选购商品。

“妈!你快点了!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女孩对妈妈喊道。

“雅风!不是说了吗?你爸爸他今天去接他一个朋友的孩子去了,这么多年没见那孩子了,当然要多准备一样东西,给那孩子一个惊喜嘛!”女孩妈妈回答。

“爸爸总是这样干嘛?一定要把别人的孩子接来。妈,你说的那个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叫什么名字呀?我又该怎么称呼他呢?”女孩问妈妈。

“我记得好像是叫浮云吧!当然是个男孩子,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吧!说起那孩子也可怜,她母亲生下他不久便离他而去,他父亲在他六岁时死于一场战争,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叶天削叶大侠,以前曾多次帮助过你爸爸,他俩就结拜为兄弟,可惜这么好的人…唉!所以你爸爸爸才答应帮助别人照顾那孩子的!”女孩妈妈讲道。

女孩早就听说那位叶大侠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早就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也对那位将要到自己家来住的新客人产生了好奇与同情。

“他来了后,你应该与人家好好相处,怎么说你也应该叫人家声哥哥吧!”

“‘哥哥’?…才不呢!”女孩不喜欢与男生交往,这次自己家突然来了位哥哥,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回到家后,女孩妈妈正在楼上为新客人准备房间,女孩坐在客厅看电视,边想象着那个“哥哥”到底是什么样儿。

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停车的声音,女孩喜出望外,知道是爸爸回来了。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女孩家的这栋别墅前,女孩立即出门迎接。

从轿车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带着墨镜。这正是女孩的父亲徐正英。

“爸爸!怎么现在才回来?”女孩对爸爸道。

“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徐正英摘下墨镜道。

又对车中喊道:“浮云,出来吧!到家了!”只见从车里走出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一出门,便“哇”地一声吐了一地,看来他是晕车了.女孩没有看清这位新客人的脸,只觉十分恶心,怎么会有这么不文明的家伙。

这时,女孩的妈妈也出来迎接,立即递过一杯水,并轻拍着那不文明家伙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不文明家伙才渐渐恢复过来,徐正兴便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家人,边指着边道:“这位就是我的宝贝女儿雅风!你们认识认识,而这位就是我的妻子,你以后就叫她玉阿姨吧!”浮云看着雅风半天不眨眼,傻笑着:“呵呵…”心里乐道:哇!美女…。

只见那女孩如玉人一般雪白肌肤,玉柳细眉,微翘的嘴唇显出半分的恼怒,色白裙显出整个身材优雅纤细,令人不禁痴叹:简直是天仙少女。

雅风也正视了浮云,这家伙越看越讨厌,黝黑皮肤,头发前面有点卷,脸上嘻皮笑脸,衣服穿的也不整洁,背上还背着个不知名的怪东西。

“浮云啊!这么多年没见,长这么高!以后就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累了吧!快进屋吧!我去准备晚餐!”玉阿姨热情道。

叶浮云看了看房子,他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别墅,或许说他根本没见过,也不知道什么是别墅。

玉阿姨带浮云进屋,来到客厅,叶浮云又一惊,自己的这位徐叔竟这么有钱,看来以后有好日子过了,至少比待在山上强。

“雅风!快带哥哥上楼看看他的房间,看看满意不!”徐正英对徐雅风道。

“跟我来吧!男生!”徐雅风似乎并不喜欢浮云。

叶浮云跟着徐雅风上楼,上楼梯时,他特别小心,生怕滑倒。

来到房间,叶浮云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有这样的房间,有书架,写字台,更重要的是有一张软绵的大床,——做梦都不敢相信。

“满意吧!自己随便看。哦!提醒一下,下次进屋记着要脱鞋!”徐雅风对叶浮云道,说完转身下楼去了。

叶浮云躺在床上,刚坐完那么长时间的车,头还有点晕,可是现在早把这种不舒服忘掉了,笑迷着眼道:“幸福!…”

忙了一天的徐正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只见徐雅风一人下了楼,便问:“咦?怎么不陪浮云到处参观参观?”

“爸爸,你真的要让他住在我们家吗?”徐雅风问道,她可受不了这种人。

“好不容易把他接下山,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他,把他抚养成人啦!”徐正英道。

“反正我不喜欢他!”雅风道声后说到厨房去准备帮玉阿姨忙了。

晚上,晚餐做好了,玉阿姨做了一桌饭菜,便对徐雅风喊声:“雅风,你去叫浮云下楼吃饭吧!”

“让我去啊?”雅风显得极不情愿,但又没有办法,答道一声:“好吧!”徐雅风上了楼,打开房门,只见叶浮云这小子竟躺在床上睡着了,睡的多香啊!一双臭脚搭在床靠上,还不停的打着呼噜。

徐雅风也不能怎么样,谁叫人家是客人呢!走到床边,轻声喊道:“喂!…吃晚饭了!”

只见叶浮云竟动也不动一下,呼噜声越打越大,徐雅风见浮云这般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徐正英在楼下准备着碗筷,只听楼上房里一声响,接着又传来声音:“地震了!…”“不是地震,不过你再不起来,就真要地震了!”叶

浮云下了楼,见桌子上的饭菜,一下就来了食欲。

徐正英看了浮云这样子,便道:“唉!你先去洗个澡吧!洗完了再吃!”“徐叔!不用!”——浮云饿的不行了。

“今天忙了这么大一天,你也该累了!快去洗澡!”徐正英催道,说完便带着浮云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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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筒!快出牌!”在一座山林中的一间茅屋里传来了声音。

只见三个老头在一块搓麻将,其中一个老头念叨着:“没意思!三缺一!…”“那小子真是有前途,昨天的衣服还没洗呢!竟然丢下就走了!六饼!”“真想不到那小子竟让天削剑开锋了,真是意想不到,也许是天意吧!杠了!”“打麻将就打麻将,别扯题外话,做什么都得专心一致,吃饭如此,喝茶如此,打麻将如此,我说的没错吧!…糊了!”“不是吧!怎么又是他糊了?”众人道。

夜里,叶浮云因为白天睡了一觉,到晚上竟睡不着,年轻人的精力总是留到晚上。

叶浮云拿出那被布条裹着的东西,一打开,原来是一柄怪模怪样的剑。

拔出剑,一道剑锋射出,十分耀眼,只见剑柄下方刻着“天削”二字。

看着剑,叶浮云想起了父亲,他多么想变成像父亲那样的大英雄,他是那么崇拜父亲,可自己一点也不记得父亲了。

来到了新家,叶浮云虽然享受到了五星级的待遇,可是这样反而让他不自在,徐正英对他说过,背着剑下山,就意味着要背上更重的东西上山。

叶浮云抱着剑,闭上眼又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床太舒服,还是太累了,竟睡得这么死。

夜很静,在城市里有星星的夜晚很少见,也许这样的情景是在梦里,天空划过一道流星,叶浮云眼角随之滴下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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