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涅磐重生
第五章 涅磐重生

匆匆三月已过,自从决定要强行缩短将芫的成长期限之后,众长老就开始忙碌起来,不仅要准备这涅磐仪式需要的东西,还在祭坛四周加固了结界,确保运功过程中不被外人所打扰。将棹去和雾希两人去找了紫藤一族,却发现本就人数稀少的一族全族被人血洗,地上流淌的血液还是温热的,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巧,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唯一可能与封印有关的紫藤一族就被灭族了。他们明白他们中间出了奸细了。

当务之急是把守遗失之域的入口,杜绝外人进入。将棹一边密令点出了三百匿凰军。层层守卫着入口,一边着人暗自查访紫藤一族的幸存者。

而将芫被侍女抱着每日在这菩提汁凝成的泉水中浸泡三个时辰,以增强自身灵气,固本培源。三个月下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皱皱的小脸也长开了,肤白如雪,吹弹可破。嫣红的眼睛越发的清明透彻,和水面似的,总是泛着小小的涟漪。

和遗失之域的剑拔弩张不同的是,域外不远的一个村庄正是花香日暖之时,清风微拂挽着柔弱的柳枝轻轻的在空中摇曳,柳树下稀稀落落的光影不时的跳动着。不远处是一个由两间茅屋改成的酒庐,门外木制的牌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天外客”,字丑的和不停扭动的蚯蚓似的。大抵是酒庐里人太少,所以苍蝇十分猖獗。院里躲在桃树下睡午觉的大叔,不时嘟囔着伸手挥走在他耳边“嗡嗡”的苍蝇,翻了身继续睡去,隐约见他动了动唇,像是说了什么。风送花香,空气中隐隐传来一个声音,不停的说“去青丘等,去青丘等…”

一个小狐狸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用爪子抠开几条柳枝编织的小门,愤恨的朝它吐了吐口水,都是这破门,害得它每次都只能趴在门外面闻酒香,要不是糟老头睡着了忘锁门,它又进不来了。绷紧了身子,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看着那人背对它睡得正香,鼾声响的和打雷似的才稍稍放下心。小狐狸左前爪轻轻抬起轻轻放下,心虚的朝桃树下一看,又抬起右爪,下意识的刚想抬头看看看,结果发现自己眼前的事物全都颠倒了。一声惨叫。尖尖的耳朵立马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任由那人拎着它尾巴向里屋走去,心想他肯定就训它一顿,然后就把它放了。结果就听到一阵猛地咽口水的声音,接着那人露出齐齐的牙,满眼放光的说:“好久没吃肉,等了这麽久终于要开荤了”说着就牢牢抓住猛烈挣扎的小狐狸,加快了脚步。

这天,祭坛的所有都已经准备妥当,凤婉儿抱着将芫站在紫薇阁前,有些担忧的看着祭坛的方向,抱着孩子的手不着痕迹的收紧,将芫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努力的扭扭身子,凤婉儿感觉到她动,以为她也在害怕,急忙抱着她晃晃,口中不停的安慰“没事的,母后在呢,母后陪着我的芫儿。”将芫的红眸流转,紧紧的抓着凤凰蛋,咿咿呀呀的喊着,断断续续的音节居然也让凤婉儿从中听到了两个字“离。。忧。。。”,生怕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她还吃力的抱着蛋晃了晃。凤婉儿抽了抽嘴角,试探的说“芫儿想要给它起名字?”怀里小小的人儿眼里的流光更亮了,笑呵呵的看着她。

凤婉儿有些吃惊,这孩子是不是一降生就是人形免去了千年修炼也就算了。因为她的凰族血脉实在太过纯净。但是,刚开口发出的不是凤鸣声,而是字音的确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说叫它离忧?”

将芫笑的更开心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挂着两个深深的酒窝。洛棋老远就看见这一幕,一阵风似的刮过去。将芫就到了他怀里,“来,乖,叫爷爷。”

“父亲”凤婉儿乖巧的唤了。

“身子好的怎么样了?”“我。。”洛棋身子突然一怔,脑海里几声不同得凤鸣响起,立马收起了笑容。

“我得带‘帝女’去祭坛了。”

“嗯”有些不舍的看着自顾自玩的将芫,凤婉儿重重的点点头。纵使她不愿意她的女儿受苦,可是这是她为出生时就背负的使命,如今,只是把一切都提前了。苦涩的笑笑,上前替她掖下她脖颈边的被角,好让她躺着更舒服一些。“父亲,照顾好她。”

“什么话,她可是我宝贝孙女,难道我还会虐待她不成,快点进去,别在外面吹风。”洛棋故作威严的板起脸,没看到一只小手拼命的在抓他胡子上的玉葫芦。直到下巴一阵剧痛传来。。。。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我走了”,立时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了原地。凤婉儿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祭台方向的红光大盛。像是把天都染红了似的。那是凰族每隔一千年开启一次的涅磐之火,帮助凤凰退却羽身,修成人形。每一千年,死在祭台的族人不在少数,芫儿还是一个孩子。虽然有菩提泉水为她拓宽体内经脉,提高涅磐成功的几率。可是,那折筋碎骨的剧痛,她该怎么忍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凤婉儿只是紧紧盯着那红光,不敢有一刻的懈怠,纤长的手指攥着的裙摆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她感觉自己仿佛也在熊熊烈火中煎熬着,全身痛得像要被撕裂似的。

又一阵风刮过,好像多了些什么味道,凤婉儿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模糊,然后就晕晕乎乎的向后倒去。后面一双手揽住她纤瘦的身子,打横抱起她,一个旋身,也消失不见。

远在祭台的将棹并不知道他的妻子被人带走了。就算是知道,他也只能乖乖的呆在这里。因为阵法一旦启动就无法终止。直到结束。

六位长老围成功夫一个圆圈,盘膝坐在地上,周身光芒大盛。每个人的周围都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结界。隔绝六识。将棹闭目坐在中心,法力源源不断的向上输送。

祭台上的涅磐之火越烧越旺,颜色也从浅红变成深红。火焰深处有一个人被用法力结成的结界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少女曼妙的身姿却在火焰中隐约可以看到。

一声清越的凤鸣穿破了层层结界,清晰的响彻遗失之域。每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激动的望着祭台的方向,从四面八方向祭台涌去。还没有灵识的鸟兽被这一声凤鸣吓得从空中掉落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们没有听错,是的,那是远古王族的召唤,他们的王回来了,他们的救星回来了,回来救他们了。

离祭台较近的族人赶到的时候,被匿凰军拦截在十里之外。“凰族族民听令,不得靠近祭台,如有违抗,就地绞杀!”

所有的臣民陆续赶到,都安静的聚在一起,没有一人说话,只是眼神激动的看着祭台上空。

又一声凤鸣传出,道行低一些的立马跪倒在地。众人对视一眼,像流水倾泻一样的哗哗跪了一地。纷纷双手结印,默默的祈祷,一个巨大的透明结界将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

匿凰军的首领看了他们一眼,又充满向往的看着天空,这就是他们的帝女,总有一日,她会带领凰族的臣民回归他们的故乡。把凰族的仁光遍撒每一寸土地。

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影响到他们,七人的脸上都开始汗如雨下,涅磐仪式已经步入了结尾,只要一刻钟,就都结束了。拼命暗自咬牙支撑着。火焰深处的人儿越发的焦躁不安。一声声凤鸣不断传出。

终于,在他们七人全部脱力的最后一秒。一束红光冲破了火焰,向天空飞去。它舒展开自己的翅膀,火红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随着翅膀的震动,与蓝天擦出点点光晕。头上的三根凰羽骄傲的挺立着。显得十分耀眼。祭台上六位长老和将棹都全身瘫软在地,眯着眼看着自由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这才是真正的远古血脉,真正的凤凰,只要在这蓝天上,永远不容忽视。万兽皆为之让道。

欢呼声排山倒海的响起,凰族的臣民忍不住纷纷现出原型,响应他们王的号召。一飞冲天,围绕在低空来回飞翔,还有飞禽不断加入,黑压压的连太阳光都遮住了。

百鸟朝凤,这还是怎样恢宏的场景,七人相视一笑,他们成功了,凰族………有救了。

这盛况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鸟兽才慢慢散开。这是一场属于凰族的舞蹈,也是他们的宣战之舞。他们万年的恨,万年的仇,该报了。

后来,将芫就留下了一封书信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知道,她的战斗要开始了。

书信里说她要出去找到碧琅琊才能打开结界,说从刚出生她就什么都懂得什么都明白,还说她算到她母后不久之后有一死劫,希望他们可以搞好保护他。

这令人哭笑不得的书信被将棹扔在书房里,他们辛苦了这么久连她长大的样子都没看到。也不知道到底是像谁多一些。最抓狂的就是洛棋了。。。气的跑出去就没回来过。只有雾希刚开始微微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了。几个长老看着默默在折笔的将棹,又想到跑掉的五长老,都觉得自己是最正常的一个。

这时,一个匆匆的脚步声直奔书房,还没开门就大声吼道:“不好了,帝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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