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好好睡觉,踢了被子穿着睡衣赏月的后果是什么?
感冒!
——啊嚏!我打着喷嚏拉轰着鼻子喝疏眉给喂的生姜红糖水。
说实话,我更想吃生姜煎鸡蛋……不知道说出来疏眉会不会拍死我。
偷瞄一眼疏眉。
这丫头心宽,昨天我不爽她,她也没跟我计较。我多少以为她会害怕我,像以前一样恢复到主仆的关系。
但是,今早她发现我感冒,二话不说就冲出去端了姜汤水来,勒令我喝掉。我舀汤的手一抖,被这小丫头我房东一般的气势给镇住了。
疏眉叹口气:“公主,是不是没力气?我来喂好了……”
我着实有些感动,觉得昨天做的有些荒唐。毕竟不该因我生气就把脾气撒在她们身上。
我吸吸鼻子:“疏眉,对不起……”
疏眉给我拿了一方帕子,听我说的话,手忙脚乱道:“啊啊,公主用不着道歉。”
“我昨天不该这么跟你说话,以后不会了。”
疏眉的眼睛亮亮的,道:“我知道现在的公主不是那样的人,公主不必在意的。”
我点头,现在的公主?
突然,有人轻轻扣了房门。我一看,哟呵,还是我见过的——说我鸿福齐天,福泽深厚的李医生。
李仲傅冲我拜了一拜,花白的胡子,慈眉善目的脸。
我道:“免礼免礼。”
李仲傅道:“听说公主殿下病了,老夫来给您瞧瞧。”
我道:“只是寻常的发热,刚才已经喝了姜汤了。”
李仲傅慈眉善目一笑:“公主不可大意。您气虚体弱,应该好好养着。”
我无言以对,又是养着……疏眉拍拍我,我回头,又一勺姜汤喂了过来。
我道:“不是喝完了吗?”
疏眉道:“厨房还有很多,奴婢熬了一锅。”
我苦笑:“那么多我喝不完。浪费了多不好啊,府里还有谁发热生病?拿给他喝,没病的也都喝一碗预防。”
疏眉为难道:“可是府里就五个人,您和将军,我、妆黛,还有一个看大门的。”
我:“不是吧?”
“公主你忘了,将军府……”疏眉看了一眼李仲傅,没有说下去。
将军府怎么了?
李仲傅写了一张药方,让疏眉去抓药。
看疏眉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这才发现妆黛不在。
“妆黛呢?”
疏眉道:“妆黛在厨房帮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的亲兄弟居然混到这种待遇?李仲傅开完药方,嘱咐了各种药材的剂量就走了。
我看着在门口拿着一把大蒲扇扇药炉的疏眉,外面一片澄澈,碧悠悠的天空,白花花的云朵。
药材飘着一股草木独有的味道,沁人心脾。
又耐不住了……我圾着鞋子穿上衣服,来到疏眉背后。疏眉今天梳了个丸子头,两个包子像两个冲天炮。
“将军今天在么?”
疏眉吓得一抖:“公主,人吓人吓死人的……”
她捡起地上的扇子:“不在吧?”
我挑眉:“吧?”
疏眉道:“我也不知道,将军大部分时间都在,反正有朝廷上的人来府里他都在的。只是有时候,我们伺候时将军很少在房,但是经常会突然出现在府里。”
我奇道:“他军务繁忙,不在府里是在别的地方处理公务吧?”
疏眉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为难。
我拧眉:“为什么府里人那么少?家具也没有修茸?”
疏眉小声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追问:“什么?”
炉火旺了,星星点点的火焰焦灼着人的视线。
疏眉叹息:“公主,自从那件事之后,将军就一直消沉。”
“那件事?”心口蓦然一动。
“公主别问了,将军不许人提的……”
我一愣,疏眉的表情很奇怪,悲伤的不像一贯开朗的她。这更让我对那件事感兴趣了。
可我还没来的及跟疏眉软磨硬泡,一个男人出现在凉月殿前的过道拱门里。生生夺去了我的眼球。
原来,真公子和女人扮的公子是不一样的。
来人一袭白衫,玉冠束发,披散的发丝垂下,微风一吹,轻轻扬起又落下。
剑眉入鬓,丰神俊逸。
睫毛很长,覆盖在狭长的眼睑上,他一眨眼就好像黑蝶煽动着翅膀,在白皙的脸上打下一小圈阴影。
恍惚错觉,落英缤纷,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丝邪魅,几分优雅。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犹在发愣,他已走到我面前。
“葬葬,发什么呆?”他敲了一下我的头,力度不痛不痒。
月渎惺?我从他宠溺的声线里挣扎出来。
他好高,188cm上下,身材颀长,我167的个头硬是矮了他一个头。只得抬头仰望那张春花般烂漫的白净脸庞。
月渎家的基因真强大啊!娇豔妖孽的月渎葬不说了,再来看看人家的哥哥……
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追问疏眉的事。
我错开对视他的眼睛,“啊,哥哥……哥哥怎么来了?”
先前我把月渎惺定义为危险人物,觉得他身上有种摄人的压迫气息。眼睛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我害怕他。总觉得他会拆穿我的身份。
琥珀色的瞳仁闪着温润的光泽,金色阳光下,熠熠生辉。看着月渎葬的表情,是天下所有宠爱妹妹的哥哥该有的温柔。
或许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