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你本来就是一个弱者
第四十章:你本来就是一个弱者

这一夜注定是狂乱的一夜,充斥着鲜血与热情的这一夜注定要载人赢秦帝国的史书,当然,如此巨大的无序与混乱也让整个秦阳城为之颤抖。

虽然整个城市除了流血便是混乱,但是在这一份无序中又有着一条清晰的线索与脉络,所有叫喊与呼吼着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这目标或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种志气,或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才华,或是不甘于沦为猪狗牲畜,但归根到底,眼下的目标便是冲向那光球的前面,去杀光那些人类中的异类。

或者说已经自以为不是人类了的狂徒,或许正如那光球中的年轻人所说的那般,向那些不把自己当人的异类出手,虽死犹荣,或许,真正的光明便藏在那群异类的后面,只有杀光他们,那充满鲜花的光明的世界才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秦阳城,杀戮与反抗仍然在继续,只是在这场基本牵动整个城市的厮杀开始后,不知何时,天空竟然下起了雪花。

或是雪的白衬托出了血的红,亦或是血的罪恶与丑陋显示出了雪的纯洁与高尚,在涌动向前的人群中,在雪与血交融的战场上,在碰撞的武器与呐喊的人群中,仿佛突然形成了一种极度美妙的和谐,仿佛这一场厮杀与混乱不是罪恶,而是神圣一般。

当然,战场中间的光球变得更加闪亮,照亮了天空飘落的雪花,照亮了所有的飘洒向天空的鲜血与依旧不知放弃的冲着的人群。

利刀划过,又是一条手臂飞向天空,在这极度的光明的映照下,仿佛连它带着残血的热度落地的那一瞬间都变得那么清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不顾那一条断臂继续厮杀时,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当然,创造奇迹的不是那一条断臂,也不是所有人的厮杀与拼命,或是处于战场正中的那一个光球。

总之,在那个越发明亮的光球的照耀下,整个光球发出光明照到的地方就像被施展了魔法一般,时光静止了,断臂不再往下坠落,人们可以清晰的看见它下面滴落的鲜血与它一般的静止了。

厮杀的人看见自己的刀在对手的脖子上隐隐划出的血痕,但刀再已无法落下,冲锋者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以一种极度怪异的样子向前冲刺,但奇怪的是身体却无法动弹,这一刻,一切似乎定格了一般,除了继续在光球的照耀下飘落的雪花与人们那无法陷入静止的思绪。

雪依旧在下,在光球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神圣与纯洁,人们的思绪已经能够转动,此时在所有人的大脑中除了仇恨还有一丝的狐疑,这一幕怪异与神圣的宏大的画面不知持续了多久,也不知时光定格了多久。

蓦地,在这极度的热闹中所孕育的极度宁静的情景中,一声悠悠的叹息想起,仿佛来自天外的那一声神明的密语,亦恰是这聚集了万千生灵愿望的一声呐喊。

无论这声叹息中蕴含着什么,但这怪异的宁静与静止终于被打破了,当然,也就宣告了接下来必然不会继续宁静。

在悠悠的叹息过后,众人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老人,若是众人此时能够仰首看到,必然会马上下跪叩拜,并且尊称一声‘大主教大人’。

当然,出声的自然是光明神教的尤老,而随着尤老出现的,竟然全部都是能够漂浮在空中的人,如果不是鬼怪传奇的话,那便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人都是破虚境的高手。

修炼一途,化境破虚,便可以以虚空为基础,悬浮与天空之中。

当然,尤老在出现后并没有再做什么,而是声音略带虚弱的说道:

“合我们四个先天境的力量,再引动光明神子体内的纯净的光属性灵力,终于施展出了这时空静止的神术,接下来的事便交个你了,希望你这个皇帝陛下别让我和赢远老头失望。”

说完,尤老突然消失在了空中,而在尤老消失后,一个身穿黑色绣龙袍的男子猛地出现在空中,对着尤老消失的方向深深一鞠躬,然后抬起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场面,淡淡的开口道:

“诸卿,你们都看了大半夜了,都有什么想法啊?”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猛地降到地上,跪在那男子脚下,泪水不断的从他的眼眶中流出,一边流泪一边叩首,口中不停的呼喊道:

“臣有愧啊,臣对不起陛下,臣愧对大秦啊。”

听到这老头这么说,所有人才明白,原来是皇室和光明神教出手了,而这个开口的男子应该就是赢秦帝国的皇帝陛下了吧,于是众人都集中起来了精神,想听听这皇帝陛下怎么说。

而那穿黑色龙袍的男子见那老头在不断的叩首与哭诉,也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即开口道:

“麻老尚书,您也算我大秦的老人了,自先帝那一朝便在朝中身居要职,也算是为我大秦立下了赫赫功勋,朕听闻您也是一个铁匠出身,在赵国因为不甘心做一个出卖尊严的人才逃亡到我大秦,因为战功与优秀的文治才能,才成为我大秦屈指可数的大侯爵。

您本来与我大秦的所有人一般,怎么到了您的后辈这里,就变成了你麻家为高贵,而那些修为与背景低下的是平民了呢?

莫非您老人家在心底也是有着这边尊卑贵贱之分吗?莫非您也想着把我大秦变为六国一般的流污纳垢的肮脏之地?”

说道后面几句,语气不由得严厉起来,但其中包含的痛心疾首的含义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来。

听到这里,那麻老尚书不由得将头磕的更重,随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得,猛地站了起来,说道:

“我麻五一生顶天立地,不信世家,不信权贵,只相信我自己的一双拳头,只是没想到,后辈不肖,行如此猪狗不如之事,既然你们把人当做猪狗,那老夫便让你们随老夫一起投胎变为猪狗,也告慰我大秦先辈的英灵。”

说完,那叫麻五的老头又跪下,向着所有的参与围攻的秦人叩首,大声呼道:

“我秦人英魂不可辱没,我大秦不是靠跪地谄媚跪出来的,你们都很好,做的很对,我会叫人整理我麻家的所有东西,用于今夜所有死难的大秦勇士的赔偿。

我的这些子孙,也会随我一起变为真正的猪狗为你们所奴隶,只求你们保住你们的这颗热血的心,用以帮我守住这赳赳老秦,我麻五在此叩首谢谢诸位了。”

说完,他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何人掉落在地上的柴刀,将一头苍白的头发披散,慢慢的向着战场的中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光明神子说得没有错,平等是我大秦的一切,若是有人自以为高人一等,不将他人看做人的话,无论他是什么境界的,我们都应该向他伸出拳头,因为,光明就在打破这些另类的身体之后。”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着站在尸体堆砌成的小山走去,踩着静止流动的血液,他走到了麻强的面前,此时的麻强虽然无法动弹,但依旧保持着他那天下第一的杀人姿势,虽然闪烁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极度恐惧与后悔。

在定格的眼珠所触及的视线中,那一个苍老执着的身影慢慢出现,缓缓向自己走来,此时的麻强眼中的气势早就已经消失无踪,有的,只是无尽的哀求。

但很快,他的心便彻底冷了,因为那苍老的身影突然挥刀,砍掉了他自己的手臂,并且说道:

“我麻五子孙犯下罪孽,本应该受千刀万剐之刑罚,无奈这光明禁术让这时空定格,此时他们无法感觉到痛苦,便由我麻五代他们受过。”

说完,便挥刀砍掉了身前一个世家子弟的头颅,继续往前一步,挥刀再次砍向自己,再砍掉前面那个人的头颅,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在收割人头与自我分尸中向着麻强走来。

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麻强的心理终于奔溃了,心中再也没有那天下第一的大梦,有的只是对死亡的无限畏惧,忽然感到下体一阵收缩,麻强知道自己已经被吓得屎尿失禁了,只是因为这禁术的缘故,那些代表自己的极度畏惧的东西没有流出来。

就这样,那个老头在自己一刀与他人一刀的频率中收割着人头,没过多久,自己的身体便被砍得血肉模糊,当然,那些最初聚集的世家子弟与‘忠犬’还有后来麻强带来的麻家所有高手都被一刀一个砍到倒下了。

那麻五老头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伐木工,在自己与数木之间来回不停的挥着刀,而倒下的有练体境的麻二少最初的护卫,有凝气境的后来的世家子弟,有聚流境前期的甘心做‘忠犬’的那些个银甲偏将,也有聚流中期后期的麻强最后带来的那群高手。

终于,一步两刀,那老人走到了修为最高的麻强面前,看着眼前这身体保持不可一世姿势眼神却充满哀求的麻强,老人淡淡的说道:

“这张狂的姿势只是一种掩饰,你本来就是一个弱者。”刀起,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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