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试问卷帘人,今归何处?
第六章:试问卷帘人,今归何处?

暴风雪依旧在下着,而在漫长的黑夜中,对于雪原上的这支充满着紧张与压抑的车队来说,漫漫的长夜,或许是一种煎熬。

等待,或许是最痛苦不过的事,特别是在明知前途是充满未知与危险的等待。

而此时的白醉松已经渐渐明白的自己所处与什么样的世界,在护卫们的了解与此时张石的讲解下,白醉松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武者称霸的社会。

因为这里的人们所拥有的修炼方法,因为这里的人类可以在自身武力与力量上不断的提高,因为这个世界充满着战乱与挑战,因为武力的提升代表着社会阶层的变动。

亦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气候条件或许过于严酷,如同这雪下无尽的草原,因为人们可以提升自我力量,而力量的提升没有上限。

故而人们对武力充满着无限的渴望与追求,对暴力的崇拜已经超出了自己所处的那个社会的想象……

白醉松停止了对这个世界与自己当初所在那个被称作地球的世界的比较,既然已经决定换一种方式生活,改变自己原来的种种狂傲与冲动。

既然已经准备好好的生活下去,好好感受人情冷暖,那么,在何处活着不是一样呢?

想到此处,白醉松默默的拉了拉张石所给的那套勉强合身的衣服,微微抬头,问出了自己心中对这个世界最大的疑惑:“那么,张大哥,往西呢?大陆的西边是什么?”

在白醉松意识里,人们生活的地方不应该是宇宙中么?不应该是在一种叫做星球的天体上么?而天体不应该是圆的么?

而在张石的记忆中,从出生开始到现在,自己所知的,所见的,所听说的,都只是东边如何如何,都只有往东走又是什么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自己,西边的大草原后面有什么。

自己也莫名的忽略了这个问题,莫非天地的尽头在西边?莫非草原的尽头就是天之崖?

张石心中冒出了这个怪异但又不敢说出的猜测。

于是,两人处于了一个短暂的沉默中,但见问出问题的白醉松一脸的期待的看着眼前这满脸疑惑与不解的张石,两人似乎都已经陷入了某种莫名的状态。

“西行有川,谓之昆仑。”

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种略带怪异的沉默,白醉松与张石都从疑惑中醒来过来,望向说话之人,来人正是那辆车队中最豪华的马车上的那名甲士。

只见这甲士大约四五十岁左右,全身都笼罩在银色的盔甲之中,只露出一张满脸胡子与横肉的脸,给人一种凶猛残暴的印象。

而张石见了这银甲男子,十分尊重的行礼,口中略带沉闷的说道:“见过赵偏将。”

而白醉松因为第一次见到该甲士,无从交流,便只好拱手作揖,表示尊重。

“西行有一座巨大的山川,皆是悬崖峭壁,崖壁光滑陡峭,难于攀登,而且高耸入云霄,飞鸟不可过,且该山脉纵断南北,山下全是裂谷断崖。

多少年来,就算是先天境的绝世强者也不能攀上其顶峰,亦是不知山的那面有什么,故而便流传那是天的尽头,而昆仑山脉就是称天的柱子。

因为西行无人烟,而尽头已知,在加上草原蛮族的凶残,故而很少有人会无故穿行这无边的的草原,到达那昆仑山下,所以你们很少知道西边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被张石称作“赵偏将”的银甲男子边向他二人走来,边说出了这段话。

“昆仑么”初闻这个名字,给白醉松心里带来了巨大的震动,自己稀里糊涂到这儿来不就是因为昆仑么?莫非,这昆仑与九州大地的昆仑是同一座?

虽然明知有一点牵强,但又一次听见这名字,总让人心中浮想联翩,于是白醉松再次躬身行礼,试探的问道:“敢问前辈对昆仑知道多少?”

“别前辈前辈的叫,鄙人修为低下,可不敢当前辈二字,免贵姓赵,在我大秦军中任偏将一职,军中兄弟抬爱,叫我赵偏将,你亦这般称呼便可。

对昆仑我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在大草原以西有这么个地方,这还是当初在大将军府上时听将军与几个光明神教上师聊天时听说的。

大将军似乎对此事早有知晓,便是一句带过的,我也就只知道这么多,关键是那地方什么意思也没有,所以也就没人去注意。”

赵偏将行至二人面前,忽然看向张石,随后拍拍他的肩膀,非常认真的说道:“张小子,不错啊,两日不见,居然突破到了凝气境,也不枉公主那么看重你,好好表现,以后的成就啊必然在我之上。”

而张石听闻赵偏将这么说,便十分羞涩的挠挠头,随后说道:“小人也是有感于主的仁德,昨夜才侥幸突破的,多谢偏将大人抬爱。”

听了张石自谦的话,赵偏将也不与之多说,旋即把目光投向满脸疑惑的白醉松,对他说道:

“小子,你别瞎猜测了,关于昆仑我也只知道那么点,要是你去了帝都,可以去找那些有见识的大人物打听,前提是他们能看得上你,好了,你们两收拾下,跟我来吧,公主要见这小子。”

说完,赵偏将便转身往回走去,白醉松与张石对视一眼,便抖抖身上的尘土,跟着赵偏将往前面走去。

由于雪下的很大,三人的速度明显缓慢了许多,望着前面带路的赵偏将,白醉松对身边的张石说道:“张大哥,你什么时候突破的凝气境啊,突破了什么感觉啊?还有,这赵偏将是怎么一眼看出你突破的?”

张石闻言,无奈的苦笑道:“赵偏将是聚流境的高手了,但凡修炼的人突破聚流境,都能够感觉到对方气息的强弱,故而我一突破凝气境,武力提升,气息自然也就增强了,所以赵偏将自然就能感觉我突破了。

要说这突破什么感觉嘛,反正就是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气流在涌动,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力量似得,好了,等兄弟你突破了自然就知道了。”

在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那辆豪华的马车旁,而拉车的马儿或许是因为雪地里前行过于的辛苦,一边懒洋洋的嚼着护卫们送上的小料,一边不满的打着响鼻。

而赵偏将在对着车内禀告了一声之后,便回到了车前辕那属于他的座位上。

随后,车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对着白醉松他们说道:“这位公子,请一个人进来吧,公主正等着你呢。”

无奈与张石一声告罪,便重前方爬上了马车,往车厢走去,路过赵偏将身边时,白醉松才发现原来四个甲士竟然有三个是木头雕成,只有这赵偏将一个真人。

看了一眼进入打坐状态的赵偏将,在侍女的引导下,白醉松掀开车帘,走进了车内。

进入车厢,白醉松才发现车厢内的装饰真可谓称得上豪华,金边的车顶与车窗,雕刻精美的车碧,还有车厢地面上所铺的纯白的毛皮。

而车内空间很充足,俨然一个移动的闺房,车厢内除了刚刚引自己进来的那名侍女,还要一名侍女立在一侧。

而那名与他在睁开眼第一次对视的女子正坐在自己的正前方,此时的她正在打量着自己,看见了正在打量自己的女子,白醉松猜测这应该是公主了吧。

于是连忙上前跪礼,口中急道:“小人拜见公主,谢公主救命之恩。”

“免了罢,我虽救了你,但亦可以说是害了你。”

“不知公主此话何意?若不是公主在雪地里救起在下,在下恐怕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不知何来害我之意?”

听了白醉松的话,那女子叹了一口气,便说道:“也罢,就与你直说了吧,免得你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我是大秦帝国的三公主赢媚,此次是前去与燕国的未婚夫成亲的。

不料燕帝驾崩,诸皇子为了那皇位争斗不止,我的未婚夫是燕国四皇子,也入这场战争里,但是失败被杀。

新燕国皇帝为了彻底控制局势,便下令杀光与他争斗的诸子家眷,可叹我这薄命之身,还未见到自己的未婚夫,便被当做乱党在燕国被追杀。

幸有侍卫们用命,一路血战,终于逃了出来,但是不敢继续走大道回国,只好绕行到这蛮人的草原上,而为了不让我逃回国内,以免燕国与大秦开战。

燕皇已经将我列入必死名单,想必此时,他已经早联系好了草原上憎恨我大秦的蛮人部落,加上他燕国的追杀者,已经将我们的前后左右堵得死死的。

因而此番我可能是必死无疑,那些侍卫们为我而死是为国尽忠,只是可惜了你这无辜的人。”

听着这直白的话,白醉松抬起头,与那在自己醒来第一时间看见的人进行对视,那双眸子依旧是那么动人,只是其中夹杂了些许的忧伤和绝望。

蓦地,白醉松似乎看见了那个陪他一起走过创业初期艰险的女孩,看见了那个女孩在离开自己时的那一双眼睛。

沉默良久,白醉松站了起来,依旧与那女子对视着,笑道:“ 但为伊之卷帘,虽死,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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