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幸福的眼泪
第四章 幸福的眼泪

一晃眼,又开始了快节奏的生活。身后的那座大山几乎没怎么在班级里呆过,在的时候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么就是看漫画。

我特别好奇,他是怎么进翔高的,走关系?砸钱?我们基本上没说过几句话,唯一的交集也只有那罐“旺仔牛奶”。

我几乎天天和梦玲腻在一起,关系好的就像一个人。我们会阳光大好的时候,坐在后山的草地上说些闺蜜间的私房话。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但是梦玲的活泼大条却使我总是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我开始渐渐忘记那段阴霾的岁月,渐渐的过着平静的生活。

后来,我在梦玲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冰山男的事

“小乔,你知道我们班的傅瑾言么?”

我盘腿坐在软软的草地上,茫然地摇摇头。

“去你的,人家坐在你后面,你连是谁都不知道?!”梦玲推了我一把,无奈的点点我的脑袋。

“哦,我一直叫他冰山男来着。”我漫不经心的说。

“什么?你们很熟啊?看不出来啊,乔乔,老实招来,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说着,梦玲露出贼兮兮的表情,嘿嘿一笑,一看到她出现这种表情,准没好事。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中央空调,我心里一直惦念的有人,你是知道的。”我的声音越说越小,心口仿佛压了千斤石,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来。

“对啊,你说向阳哥会去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自从我被继母领养后,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问我的近况,可是初二那年我不得已回到蒋家后,消息从此便断了。

我从来不管向阳叫哥哥,尽管他大我两岁。有时他会在信中说我没大没小,但是我却有我的坚持和执念。

他是我的太阳,即使我盲目的走在人流中,即使我处在夜黑星稀的夜晚,即使我陷入无边的漩涡,我的内心都是满满的,我不再害怕,害怕毫无方向,毫无依存,毫无光亮。因为我知道我的太阳会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过所有阴霾。

“小乔,你又出神了,想你家阳哥哥了?”梦玲猛的一下惊醒了思绪飘到外太空的我。戳着我的肩膀说

“向阳哥,是不是很帅啊?让你这么心心念念的。”

我没吭声,只是偷偷的笑了笑。他曾给我邮寄过他长大的照片。褪去了稚嫩的皮囊,但是五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看起来干净的像个天使。

他的成绩很优秀,通过信的内容,我甚至能幻想出,他伏案看书时认真的表情,他解不开题目时眉头紧皱的神色,他参加演讲比赛时侃侃而谈的模样。

有时候我会想,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完美,这样的人,我如何能配的上呢,我甚至会悲伤的想,现在他在充当谁的太阳,他的身旁会不会已经有般配的女子,他会不会忘了我的存在。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我只有努力的使自己更加优秀,也许他会像小时候那样回头看看我呢。

“我好想见到他。”冷不丁的我冒出了一句话,仿佛在说给自己听,仿佛在说给命运听。

梦玲拍拍我,牛哄哄的说:“肯定会的,包在我身上!我就是掘地三尺,也把那小子给刨出来。”我瞬间感觉一群乌鸦飞过,有种想扇死她的冲动。

“乔乔,乔乔,我发现傅瑾言这个人特别神秘,常常不来学校,老师也不管他。”

“我说你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说实在的,我对嘴毒冷漠的人是无感的。

“你不会喜欢他吧。”我开玩笑的说。高中时代,除了学习剩下的便是有的没的戏谑。你逗逗我,我乐乐你,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我以为她会面红耳赤,尴尬的跳脚,以达到我嘲笑她的目的。结果她很平静,只是简单的说了句“没有”。这让我更加好奇,我摆正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

“梦玲,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没有,想什么呢!”看她的表情,确实不像是为了掩饰尴尬而故意摆出来的。

“我妈妈,好像是她家的佣人。”她的声音像蚊子那般小,微微弱弱。

“你怎么知道的?”

“乔乔,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我爸爸是个混蛋,他喝酒赌博欠下巨债就跑了,留下我和妈妈,讨债的人天天上门围追堵截,妈妈没办法,她干过各种活,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那天我跟着妈妈看到他喊傅瑾言“少爷”,我猜这是妈妈瞒着我的另一份工作吧。”

我心里五味陈杂,梦玲活泼开朗,天天大大咧咧的,原来她也经历了这么多。我是在丧失中求生活的人,她呢?

梦玲看着我一副想哭的表情,哈哈哈的笑起来。“乔乔,你也太好骗了,这么俗的桥段你也相信。”

“沈梦玲,你够了!”我生气的推了她一下,真是的,这丫头已经无药可救了。

“哎呀,我家乔乔太善良了。你看我是不是演技派的,会不会好莱坞找我拍电影啊。”

“你一边去,不想理你。”其实,我很羡慕她的乐天性格,羡慕她能就自己的命运开玩笑,羡慕她的自信和乐观。而我却是个敏感多思的人,有些事,我不愿去想,但是那些过往的片段就像卡在喉咙中的一根刺,它深深的陷在我的肉里,想除却除不去,想取却无从下手。

“乔乔,我错了,看在人家如此诚恳的份上原谅我吧。”梦玲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收回眼底的悲伤,换上轻松的面具。

“想我原谅你啊,追上我就原谅你。”话音刚落,我撒腿就往教室的方向跑去,我听到自己的心跳,我闻到校园的桂花香,我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爸妈,你看我,现在多么开心,多么快乐,你们看到了么。梦玲在我身后穷追不舍,边跑边嗷嗷大叫。

“小美女,快到我怀里来,看我不抓到你这个小坏蛋。”梦玲张牙舞爪的向我奔来,眼看就要追上了,我着急地加快速度,一路卷起层层树叶。我低着头拼命的向前跑,待汗水代替了泪水,我便不会哭泣,不会悲伤。

“啊!”随着一声尖叫,一瞬间我受到力的冲击,重心开始下移,我无能为力的闭上眼睛,知道下一步我的屁股将会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突然,我的手臂受到向上的拉力一下子站稳了脚跟。我庆幸的睁开眼睛,还在惬意自己的幸运,却不自知自己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在一个男生的怀里。

待我反应过来,我赶快推开他,尴尬的抬起头望着比我高出半头的男生,霎那间,我仿佛失去了视觉,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因为我放大的瞳孔中升腾着水汽;我仿佛失去听觉,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因为我还停留在震惊中无法自拔;我仿佛失去触觉,我感受不到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因为我感觉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我只知道,内心有种声音越发清晰:向阳,是向阳。

最终,我是被他摇醒的,我茫然地看着他,要不是眼睛还在闪动,我真的以为自己睡着了。

我从离开孤儿院的那年就开始幻想各种我们相遇的场景,却不曾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在他脸上看到焦急的神色,我隐约听到他一直唤着我的名字。“蒋乔,蒋乔”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可以这样好听,只是因为喊出口的人是你。

一股热流从我的眸子里淌出,我小声的抽噎着。跟前的少年一下子便乱了阵脚,他笨拙的拂过我的眼泪,将我我拉到一边,捧着我布满泪水的小脸,不知如何是好。

“傻子,哭什么呢。”他温柔的气息撒在我的脸上,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温度,我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突然,心里一酸,眼泪喷涌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边胡乱抹着脸,一边小声抽噎。

向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看着他捂着肚子咯咯的笑,一发不可收拾。好笑嘛!我生气地嘟着嘴巴,红红的眼睛瞪着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用指馥端着我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痕,我的脸刷的一下,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小花脸都出来了。”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了他。他依旧那么美好,找不到一点瑕疵。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他的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优秀的。

我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感受着他富有生命力的心跳,我的心房被填充的满满的,心悸而又渴望着。

后来想想,我真的太有勇气了,光天化日在校园里干出如此出格的事。

“小丫头也长大了,都会撒娇了。”

我面红耳赤的推开他,愤愤的说:“谁是小丫头,臭向阳。”

他痞痞的笑了笑,“我身上什么味道,刚才在我怀里,你没闻到?”

我瞬间大窘,心脏像小鹿乱撞,脸颊绯红。尴尬的挠挠头,随便指了个地方,支支吾吾的说:“啊,要上课了,对!梦玲呢,我去找她!”

向阳心知肚明的看了下四周,不由分说的就拉着我往一年级教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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