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历十六年,天朝尚书喜得一女,承蒙圣恩取名南柒。
幼时,南柒体弱多病,得圣上眷顾,赐千年雪参,以地藏花,长命蛊入药,体质渐渐好转。
流年飞逝,十年一晃而过,南柒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幼年落下的病根使她很少出尚书府,偶然一次现于人前,留下倾世之名后再无人得见其倩影。
直至及竿之年,尚书府大摆筵席,宾客四座,南柒一袭白衣现于人前,眉如柳叶,碧水秋波,肤若凝脂,低垂的眼睑掩不住眼中的流光,眼角的泪痣红如鲜血,嘴唇微微抿起,似笑非笑,不愧倾世之名。
移步走向南山,缓缓欠身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南山扶起南柒,眼中的疼爱之意显而易见,看着面前的南柒,不免与记忆中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的身影重叠。
“小柒,今日是你及竿之日,父亲高兴你长大了,相信静儿在天上也会为你感到高兴吧”南山提起北堂静不免老泪纵横。
南柒从袖中取出丝帕,轻轻拭去南山的眼泪:“父亲莫要伤心,今日是女儿及竿之日,母亲她也不想因为她让父亲伤心啊!母亲在天上看着,父亲要高高兴兴的为女儿束发才是。”
听了女儿的话,南山收起眼泪,一本正经,好似刚才哭的不是他一般。
见父亲这般可爱,南柒不禁以袖掩面轻笑,南山故意咳嗽一声,南柒悻悻放手,冲南山吐吐舌头。
南山无奈摇头,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若是能让她这一生都这样无忧无虑,那他做父亲也就放心了。
在几位长者的操持下,及竿礼很快就完成。
南山去照看宾客,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南柒却提不起一点兴趣,绕开恼人的家丁丫鬟,来到柒雪湖。
湖面碧波微漾,盛开着粉嫩的莲花,碧绿的莲叶下隐约能看见几只鱼儿正在嬉戏。
白色的石栏边几棵柳树飘动着柳枝,地面上零碎地铺着柳絮,踩着柳絮走至石栏边,看着湖面发呆,微风带起南柒的裙角与一地的柳絮。
“姑娘。”
耳畔带着磁性的声音惊醒了南柒,慌张转过身,不知身后何时站着的男子对南柒微笑,眉眼中一片温和之意。
南柒打量了一番,衣着华丽不以一般官员,南柒久居深闺,并不了解朝中官员,就连父亲来往密切的也是所识不多,不确定的开口。
“你是?”
男子笑容温和,让南柒觉得很亲近但父亲说过,有一种人会伪装成好人让你去信任他,然后再给你致命的打击。
“在下名唤风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风敐一身黑色华服,简单的用一根紫檀木雕刻的木簪束发,腰间别着一只玉笛,看起来许是十分风雅的公子。
“南柒。”
微微一笑,两人相对而立,一黑一白,远远望去像一对佳偶。
南柒?风敐在心里默念:“南柒?莫不是尚书大人的千金?”
听风敐提到父亲,莫非是朝廷的人?
面露惊讶之色:“公子可认识家父?”
“是,又不是”风敐打着哑谜,南柒也是一头雾水,风敐淡笑不语看着南柒。
双双无语,大抵一刻钟后,南柒的贴身侍女便寻来了,见到南柒欠身行礼,虽疑惑一旁的风敐,却也不忘自己前来的任务。
“小姐,老爷叫你去思静阁一趟。”
思静阁?父亲怎么叫我去思静阁呢?
心里虽想着,但还是跟在侍女身后,风敐目送渐行渐远的倩影,心道:“后会有期。”
思静阁,是南山的书房,顾名思义,取思念北堂静之意。
穿过花园来到思静阁,吩咐侍女在门外守着,南柒推开门走进去,轻轻关好门,房内有些昏暗,但勉强能看清,书桌旁站着一个人影,南柒走过去,试探出声:“父亲?”
人影“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缓缓转过身,南三此刻脸色十分凝重。
南柒心里有着的不好的预感。
“父亲叫女儿前来有何事?”
南山深深看着这个刚行完及竿之礼的女儿,他曾发誓要陪伴一生的女子,却抛下他与女儿离去,如今,难道就连她的女儿也要离开他吗?
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当年体弱多病时是谁救了你吗?”
“当今圣上啊!”南柒有些不明所以。
“那你又可知他是用什么救了你吗?”
“千年雪参和地藏花”这个她记得,还是一位在御前伺候的公公告诉她的。
南山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确实是千年雪参与地藏花,但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是长命蛊。”
“长命蛊?”南柒惊呼一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蛊,在天朝是一种十分危险并让人恐惧的。
一想到自己身体中有一条蛊虫,南柒就感到胃里一阵阵的抽搐。
“今日宾客之中,就有苗疆之人,因此,为父也特地的询问他关于长命蛊的事。”
“那他怎么说?”南柒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自己身体内的蛊虫究竟是好是坏。
南山走到南柒身边,抚上南柒的头:“那人说,长命蛊又名子母蛊,都是一子一母共同使用,长命蛊可以增强体质,但时间一长就会觉醒,吸食宿主的血液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