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相似
你与我相似

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地狱的洞穴是如此的深不见底,周围也是如此的彻骨的寒冷,一切都充满了死亡与腐朽的味道。

有光的地方是温暖的火焰,即使是让自己万劫不复的红连火,葬送了记忆的绝望。

她抬头,凝望着那人高高在上的背影,炎发灼眼,红莲火映照着她的背影,那样一副美丽的画面后来深深的印刻在月幽野的心底与记忆里,永远也无法抹去。

她仰望着,然后那女子轻轻的回头,那深不见底的红印着深刻的黑。

苍白的刀刃无言的诉说着主人的无情与无尚的地位。

“月幽野,二十年间的时间,你也强大起来吧,然后,带着一切无谓的杂念消失于这世界,毫无留恋的抛弃,毫无留恋的消亡,直至世界未名。”

她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子的眉宇,如此苍白,连话都似苍白的如刀刃。

归刃,也无法对她说出任何话,一生都将用仰望的姿态去注视那般炎色的身影,挥洒自如。若我也拥有你这般力量,那么,我是否可以不用再惧怕命运,保护我想要保护的那个人类,守护我想守护的那份念想,若我也拥有这般力量…

来时的路被黑暗掩盖,彼此目光相对,永远无法后退这一步。

“代理,我的名字叫做,冥零。”

……瞪大眼,张着唇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你是…

“命要我们在这地狱最底层相见一眼的目的,只是想告诉我们,如果谁死了,这样的地方连最后的归宿都算不上。”

卡在喉咙的字眼变得有些破碎不堪“…你是…零?”

月生的剑悄然拔出了一阵寒光,“即便你与冥零大人同为代理,直呼其名未免也太有失礼数。”

冥零面无表情,身后相随的四位鬼将也无动于衷。

月幽野愣愣的看着她站在那红莲火前的断崖上,百年前那一幕似乎又在眼前重演,“地狱相见…这到底是…”

“我的名字叫做,冥零。”

地狱最底层,已经无法用万鬼齐鸣来形容这个地方的凄厉了,被束缚在这第十八层中,都是些穷凶极恶的鬼魂,无论前生是为人为妖或是为妖为魔,一旦无法被地狱接纳认可,都将永远的禁锢在这里,永生永世,日日受着红莲火的残燃,浑身被八百锁链缠绕,想要活下去便只有不断的互相侵噬,融合,然后变得更加强大,这片这狱的天,几乎是被地狱火照亮的,丝毫没有可以歇息的地方。那贪婪的地方却对她避之不及,冥零拔刀时,数方恶鬼宁躲进红莲火中忍受煎熬。

被命令在这样一个地方见面,进行初试,那两位殿下大概是想让她们两个或者某一个都葬身于此,或者一死一活,都将成为无限可能,但是提前赌约,命是不会允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孩子了银幻喜欢雪,风雏妃看着那只大狼在雪地里悠哉的散着步的样子,忍不住就会把雪和它那一身白毛连成公同点。

大概是跟你的毛一个颜色,所以你才如此喜欢吧,白的就算掉雪堆里也很难让人发现你的存在。

银幻喜欢大山,尤其是下雪的山里,满树都是一身雪白,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那声音很动听。

只是风雏妃一身黑站在雪地里格外的突兀,但银幻对此只是从鼻孔发出一团表示不屑的白气与一个鄙视的音节,哼。

高山有崖,雨若雪兮。

这样下雪的话,迟早又会封山的。风雏妃叹了口气,如果这个世界也是如此纯洁就好了,没有争斗与算计,人类,妖怪,为什么就非得互相杀戮不可呢?和谐共处不好么…每时每刻都在争夺着土地,食物,然后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荡然无存的时候…那又该如何是好?没错,我是人类,银幻是妖怪。

银幻,我…真的可以做些什么吗?

狼妖回头,前爪在雪地里印了一个脚印,然后又提起来,又在旁边印上一个,“你想改变什么?”

雪落在肩头,溶进衣衫,“命。”

放下前爪没在提起,在右腿前印着一排的蹄印,银幻抬起头看着被大雪覆盖的森林,说不出的美丽,雪花一片又一片的飘下来,一片落雪又成白。

深陷泥沼里,迟早是要清醒的。

“殿下,徕若殿下?”行宫里的侍从宫人叫着一言不发坐在窗前看雪发愣的他,“殿下,天凉了,您还是让奴才们把窗户关了吧。”

他摇摇头,一九年一言不发。

那宫人有些无奈又有些急,“殿下,您都七岁了,该开口说说话才对啊,君上就您这么一个儿子,您是风朝的未来啊。”

他默不作声的回头看了那宫人一眼,风徕若低下头。

我会一直记得的事……连我自己都有些麻木了,一直一直的等待,幽野,在那几世之前,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一直一直等我,等到绝望,等到死亡。

月,就是天的眼睛,窥探着世界。

与命运的战争,便要开战了。

关于宫里面的流言,谁都不知道皇帝听了多少进去,谁也没空再去思考那位帝王的心思了,因为世界的不平静,连帝王也没空去与他们计较流言了。

那匹雪白的狼妖并未将他们的兵器放在眼里,连那法师的咒词也丝毫阻止不了它的步子。

不知名的黑衣人站立在它的背上,掠过了深宫,不知她到底在望着哪里。

风徕若站在窗前,只看见那只狼妖跃过自己的眼前,背上的人的视线似乎在望着他,那双眼里,说不出的熟悉感。

那究竟是…………谁?

落在宫廷深处,消失在那地方时,才有人愣愣的反应过来,“来人!快通知圣上,那妖怪!那妖怪落在仓生大人的府邸!”

黑袍随着风轻轻摆动,从空中跃下来的时候飞快的拔出腰间的剑,轻盈的落在白雪之中的院落里。

带术的阵缓缓的启动,星阵里的四角四个式神从雪地里冒出,每一个都是一身雪白,举着透明的武器,将她包围在了阵中。

眼神一紧,抬头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似一声嗤笑,举着那把冰冷的刀“比鬼神更加无情,比人类更加贪婪,道亦道,神亦神,大明王,佛可曾说过,生者无求?”

细长的手指摩擦着杯沿,紫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凌散的散在床上,懒懒的躺在榻上,微微睁开紫碧色的眼。

“降妖伏魔。”

银幻站在屋顶,微眯着眼看着那紧闭的木门,本围困的风雏妃挥舞着手中的斩魂刀,游刃有余的回击着那些雪白的式神。

大明王转了下脑袋,眼帘一掀,看向关着的木门,与银幻就隔着一道木门,恍若眼神相杀。

握刀的手上渐渐的爬满哪诡异的符号,目之所及之处,眼神再次一凛,反手从腿上拔出匕首挡住哪攻过来的式神的冰刃,右手亦反握着斩魂刀刺入她的体内,就像雪花一样蓦然消散,一根发丝与纸张从她的内部掉了出来。

三方的式神并未因一个的消散而愣神,依然各自有序的接近,然后举刀,风雏妃跃出阵外,不免有些气喘。

毕竟也是个年过半百的人类。

“原来如此,到现在为止,依然不想用这力量么?”仓生手指缠绕这那女子的发,不紧不慢的说着,“反正都是你的了,用也没什么关系吧。毕竟为了得到这力量,该付出的你都已经付出了。怎么,风雏妃风国的最后一位公主,还是感觉不到人类的渺小么?"

”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却又如此的想要激怒别人,这边是所谓所谓大明王吗?”银幻跃到地上,走向捂着手臂发颤的风雏妃身边,斜睨了一眼她手臂上的咒印。

屋内的男子依旧用一根食指勾勒着杯沿的形状,略微挑起一边的眉,右手撑着脑袋,玩弄杯沿的左手轻轻拥食指的指甲弹了一下杯身,发出“叮”的一声响。

三个式神就着站在一起的姿势消失在雪地之中。

窥视着这个世界并非吾辈的本意,卿可知,吾良愿汝往此聚,命又何时该请。

这已经并非人类与妖怪之间的争斗了,而是在这个世界里,命运之石里的所有的生物的战争,地狱的那两位统治者,历经万年,几代的纠缠,终还是要引发世界的毁灭么?

侧目时,紫碧色的眼一闭。

风雏妃握着手中的武器,身旁的银幻盯着那扇始终紧闭的门。

踩着雪,大批的脚步声奔向这里,风雏妃皱皱眉。

“银幻。”

银幻微微一瞥,“多么像雪的哭泣,被这样毫不怜惜的踩在脚下,印了那肮脏的脚印。”

“吱呀”一声,引得一人一妖转回头,却见那始终紧闭的门缓缓的拉开,与那式神穿着一模一样的女子缓缓地踏出门来。

风雏妃微启了唇,果然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气质。

女子柔弱无骨的雪白的几尽透明的手指搭在腰间,缓缓的施了一礼,“我家主人请两位回去。”

风雏妃未言,却听银幻嗤笑一声吗,“绝无可能。”

女子依然保持着礼,“我家主人说了,命是自己改变的,我家主人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告知,姑娘如若执意的话,那便还是请尽了这世的性命。”

银幻微眯起眼,呲牙咧嘴的发出愤怒的声音。

风雏妃默不作声的抬头望了望天,一片一片的雪花在脸颊上化成水滴,顺着脸颊、脖子滑进衣服里。

“主人让我送姑娘一句话,”

拉拉帽檐,阻过吹过来的风雪,“请赐教。'

“归乡故里,不如归去。”女子薄裳飞扬,紫发碧眼,“不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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