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4
No34

电话里传来干巴巴的声音:“您好!匪警请拨110,火警请拨119,交通故障请拨122,市话故障请在112前加拨长途区号......”

我们茫然地看着大叔,大叔茫然地看着我们,满脸不解:“急救电话什么时候改号码了?”

我们也很不解。

听闻人群中传来一熟悉的声音,我妈的声音混迹在七嘴八舌议论的人群里:“呀,听说这里出车祸了,死了四个初中生。来,麻烦让一让。你得好好看看过马路不注意红灯的下场。”

我们一齐转头,看着我妈拉着我那满脸不情愿的姐挤进人群,她们看到我后惊了一惊。

她们三个悲伤地哭着叫道:“阿姨......”

我开心地哭着叫道:“妈......”

一旁的大叔还在喋喋不休:“112怎么打不通呢?”

我妈着急地跑过来抓起电话劈头骂道:“你傻了吧,急救电话是110。”

她们哭着说:“阿姨,那是报警电话。”

我妈着急并疑惑地问:“那119呢?”

我们哭得很伤心。

最终我们打的去了医院,挪动身体的时候,我们一齐倒抽冷气,我妈叫来我爸把我们一一抱上车,我们坐在车上不停倒抽冷气,频率都难得保持一致。

人民医院里,不时可见因风受伤的落难人。一位半吊子水平的医生在急诊室给我们初步检查伤口。我们四人排着队等着。

他想检查胖子头顶上的伤口,于是他会拨开胖子的头发,找那深藏在黑发里的伤,于是结痂的伤口又开始冒血,疼得胖子眼泪直流,手舞足蹈,像在跳杰克逊的机械舞。

他想检查阿贵的伤口,于是他会从阿贵满身虽然不深但以数量取胜的某一个伤口里拔出玻璃渣片,便见阿贵鬼畜般剧烈地浑身抖动。

他想检查吃皮的伤口,吃皮捂着腰脸色苍白地躲到我身后。

他想检查我的伤口,我抽着嘴角想往后退,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的伤口不允许我自卫。他很容易便俯下身来,够到了我的脚,他把我脚抬起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了那本来结成血块的地方肉丝和着乌黑的血,又裂开了来。

检查完伤口他对我们遗憾地说:“你们都需要做手术。”

我们都害怕地哭了:“......不是你做手术吧?”

他惋惜地摇摇头。

我们开心地笑了。

这让我们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油生出一种幸运的感觉。

我们的爸妈齐齐焦灼地等在手术室门口。

我缝了12针,胖子缝了5针,阿贵缝了3针,吃皮缝了17针。

“谁可以再多缝个3针?”术后我们被推进同一个病房时,阿贵面色苍白地问到。

“为什么?”大家一齐疑惑。

“加起来凑个整。”她的数字强迫症发得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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