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华胥梦境,编织一段佳话(二)
第二十章 华胥梦境,编织一段佳话(二)

君玮书房。挽长情坐落于书塌,琴台之上摆放着七弦琴。将手指用针眼戳破滴入茶中,魅姬将茶中的血茶一饮而尽。随着长情弹出的华胥调,琴声跳跃的音符一同被吸入了华胥梦境之中。

长情在梦境中观看着魅姬的前世。

初遇时,在一个盛夏,一个狂风暴雨的天气,菲浅陪同夕烟在湖畔凉亭欣赏着在雨中盛开的荷花,看着雨在湖面上荡开一个又一个涟漪,一个人,突然就闯进了亭子。夕烟不悦的皱起眉头,回头,打量着来人,白色的袍子溅上了污泥,头发因为雨水的倾洒有些凌乱,一张脸,棱角分明,俊逸飞扬。

“你是谁?”菲浅警惕的问着。

“浅儿不得无礼。想必公子是来此处避雨的吧!”

“在下佐彝,不知小姐······“

“小女子姓夕名唤烟”夕烟按自思量,姓佐氏只怕是皇室中人。

“哦?原来是丞相之女,失敬。“

那一年,夕烟十五,佐彝十七。那一年夕烟为大家闺秀,丞相之女。佐彝为当朝五皇子。那一年的相遇,注定了两人一世的纠缠,爱与恨,念与怨。

再次相见,是在两年后,夕烟沦为城中“春烟楼”的头牌姑娘,名唤舞姬。佐彝被封为佐襄王,战功赫赫。两年,物是人非,夕府被抄,夕烟与菲浅死里逃生。无奈之下入了青楼,凭着自己的身段,容貌,歌喉,舞姿,还有弹得一手的好琴,两年内,世人皆知“春烟楼”的舞姬,为一睹芳容,不惜牺牲一切。

舞姬入青楼,不过是希望多结交达官贵人,为夕府翻案,只因这一切全是诬陷,所以,如果有谁可以不顾一切的帮助夕府,那么舞姬愿意付出所有,可是两年了,没遇到一位这样的人,舞姬凄凉,这样笑脸相迎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可是现在的结果却由不得她自己来决定了。

七夕,“春烟楼”人声沸腾,菲浅为舞姬细细上妆,再过一刻,舞姬就要上场表演,跳一支舞,舞名为‘灵之魂’,此舞只有真正的舞动着自己的灵魂才能让人痴迷。而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只有舞姬才可以,得知舞姬今天的表演,各路人士踏足“春烟楼”只为了舞姬的一支舞。舞姬起身,菲浅最后帮舞姬整理衣衫,头发,带上准备已久的面纱。

“浅儿可有打听到?”出门前,舞姬询问。

“小姐,佐襄王早已到场,小姐放心便是。”菲浅如实回答“只是,小姐,有必要这么做吗?”

“有,只有接近佐襄王,赢得他的心,夕府的案子才会重见天日,夕府的冤屈才会洗清。”舞姬无奈的笑,心中的苦涩蔓延开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舞姬调整好,换上了早就熟练的微笑,迈步走了出去。菲浅跟在身后不再言语。

原本喧闹的大厅,因为舞姬的出现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舞姬身上停留,目光中是赤裸裸的欲望。舞姬淡然,两年了,对于这样的目光从曾经的恶心、厌恶到现在的接受、释然。舞姬站在舞台中间,琴声响起,舞姬开始了自己的舞蹈,舞动着自己的灵魂,释放着自己的灵魂。舞必,舞姬已经大汗淋漓,朝众人微微欠身,离去。

房间内,舞姬全身泡在浴桶里,菲浅在一旁服侍着。每次表演‘灵之魂’,都会全身虚脱,而且都会香汗淋漓的。所以每次,舞姬都会在表演后沐浴,洗去一身的汗水,舒舒服服的泡个澡。舞姬闭目养神间,敲门声响起。

“舞姬小姐,嚒嚒让我来通知你,佐襄王已在二楼雅间等着你了,让你小心的侍奉着。”门外的说话声响起。

“我知道了。”舞姬心喜,看来这次是成功了,引起佐襄王的注意就是迈出的第一步。舞姬起身,水溅了一地,舞姬赤足而出,身上还粘着玫瑰花瓣:“浅儿,上淡妆。”

头发还是湿的,舞姬阻止着菲浅挽髻的动作,只用一根白玉簪子,身着白衣,脸上施了一些胭脂水粉,素颜,与跳舞时的妆容有着反差。跳舞时的她是妖娆多姿的,此时的她是清丽脱俗的。

来到雅间,舞姬抬手轻声叩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舞姬推门而入,站在门边,只一眼,舞姬便认出了此人是佐彝,与两年前相比,干练稳重了许多。可是,不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舞姬收收心神,开口“王爷”

“你是?”佐彝皱眉。

“王爷,刚刚还在看表演,叫我过来,怎么此时我站在你面前,却不记得了?”舞姬媚笑。

“舞姬?”佐彝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怎么也不能把站在面前的女子与刚刚那个妖艳的女子联系在一起,此女子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那种气质是伪装不出来的,可是如若不是,谁会轻易承认自己为青楼女子。“本王一时没认出来,还望舞姬小姐莫怪啊!”

“小姐一称,舞姬怎么担当的起,王爷唤我舞姬即可。”舞姬心中杂味十足,他是不是忘记了两年前的那次相见,也是,他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怎么会记得?舞姬如是的想着,可是,为什么只要一眼自己便认出来了?为什么?舞姬摇摇头,否定着心中的想法,笑自己太傻。

“舞姬?”

“啊?王爷?”舞姬从自己的世界出来,茫然的看着佐彝。

“你怎么了?一会苦笑,一会摇头?”

“没···没事。“舞姬懊恼,自己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失态。舞姬笑着。 有些尴尬。

“站着干什么,过来坐。”舞姬坐在佐彝身边,微笑的为他斟酒,“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舞姬不懂王爷的话。”舞姬天真的看着佐彝打着马虎眼。

“妖娆?清丽?会不会下次见面,又是另一个样子?”佐彝拿起舞姬胸前的头发,放在鼻间嗅了嗅。

“王爷,此举轻浮了吧?”舞姬扯回自己的发,他的靠近会让她紧张,心跳会加速,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轻浮?此话从一个青楼女子的口中说出,还是有另一番滋味的。”佐彝将面前的酒喝掉,心中有一道影子与眼前的人重合,佐彝盯着舞姬,越看越像,不禁笑自己太傻,她···早在两年前就死了,夕府早在两年前就被抄了。

“王爷,青楼女子也是有自尊的。”舞姬不明佐彝心中所想,就像佐彝不懂舞姬心中所想。舞姬轻微的叹气,没有逃过佐彝的耳朵,可是,那一脸的笑魇如花不是假的。

七夕那夜,舞姬和佐彝在房中彻夜长谈,品酒赏月,吟诗作对,天亮。佐彝便起身告辞。临行前,认真的看了眼舞姬,而舞姬亦是含笑的回望着佐彝,一夜而已,舞姬便放弃了利用佐彝为夕府翻案之事,只因为,这个男子,虽只有两面之缘,却早在两年前的第一次见面便住进了舞姬的心里。佐彝头也不回的离开“春烟楼”,舞姬的泪瞬间决堤,此生,只怕是要擦肩而过了吧!

一连几日,佐彝没有再来,舞姬叹气的时候多了,脸上的愁容多了。菲浅多次询问,只是回应她的一直是舞姬的沉默。多次下来,菲浅不再过问,心中也明了了几分。佐彝再次光临“春烟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舞姬那张迷惑众生的笑脸,与客人饮酒。看到此处,佐彝心中怒火顿生。走到舞姬身边,将她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安静了。要命的安静,可是这些,都被舞姬的笑声打破。

“王爷,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可别吓坏了我的客人。”

“客人?今天你的客人只是我。这些?够不够?”佐彝掏出几张银票,甩在地上,拽着舞姬朝楼上走去。

雅间,佐彝阴沉着脸,气自己的莽撞,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为什么自从七夕一别,脑海中全是她的身影?自己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何时这样过?府中妻妾成群,却都比不过眼前的女子。自己为此迷茫多日,才明白,他想要把她占为己有,把她藏起来,让她的好,她的美只有自己可以欣赏,他想····于是他想明白了,便迫不及待的来到“春烟楼”可是,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舞姬媚笑着与其他男人喝酒。佐彝狠狠的望着舞姬,似要把她看穿一般,而舞姬虽不懂佐彝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还是毫不畏惧的望着他。

“你这张脸,到底迷惑了多少男人的心?我没来的这几日,你···可有想我?”佐彝痴痴的盯着舞姬,眼神温柔“我···可是每日都有想你。”

“王爷说笑了,我一个青楼女子,怎配的上王爷如此上心记挂呢!”舞姬心惊,佐彝这几句话的意思如此明显,如此露骨,如果舞姬还不明白,岂不是傻了?可是,如今的舞姬乃是青楼名妓,怎会配的上高高在上的佐彝。

“是啊!你是青楼女子,怎么会配得到我的心,可是,这颗心,现在装的满满的都是你。”

佐彝鬼使神差的走到舞姬面前,轻摸着她的脸庞,拥她入怀,舞姬不动,任佐彝抱着,原来,他是爱自己的。舞姬开心,可是,他爱的是舞姬吧!毕竟如今的舞姬有着吸引人的地方,而夕烟,这个才女,随着夕府被抄,早就被世人遗忘了吧!无论他爱的是哪个,都是自己啊!想到这里,舞姬开心的笑了。那夜,舞姬成了佐彝的女人。佐彝临走时吩咐道:“晚上,我还会来。”

舞姬在菲浅的服侍下梳洗,对于佐彝的话一笑而过,并不抱有什么希望。脑中,全是佐彝的身影,发怒的,失神的,认真的,开心的,挥之不去。可是,如今的自己这般难堪,身份的悬殊差距如此之大,真的应该让这份爱情继续下去吗?还是应该在没深深的陷进去之前就扼杀掉?而佐彝是否又真的可以不顾所有人的想法,目光,不顾一切的与自己在一起?舞姬摇摇头,不再多想,既来之则安之。这份爱,来之不易,应当珍惜的。

晚上,佐彝果真的来了,与舞姬在房中私语。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佐彝都去“春烟楼”在舞姬房中过夜。而舞姬也不再见其他客人,只因为她现在是佐彝的独宠。外人都说,佐襄王不理会朝政,流连于青楼,痴迷于烟花女子。对于这些,佐彝充耳不闻,而舞姬却顾虑颇多。她不希望佐彝的名声因为自己尽毁。

“王爷,今晚就不要过来了吧!”舞姬慢慢的梳着自己的长发。

“怎么了?”佐彝不解的望着舞姬,

“外面的传闻····王爷不知道吗?”舞姬轻叹气“难道王爷都不在乎的吗?”

“我若在乎这些,又岂会······”

“王爷,这些···舞姬都懂。可是舞姬不希望王爷因为舞姬被世人唾弃,被皇上责备。”

“那好,回去之后,我便让人选个好日子,迎你入府。”

“不要,王爷。”舞姬拒绝着,看到佐彝眼中的怒气,她解释着“王爷,你府中妻妾众多,哪一个没有家族的靠山?我若就此进府,又得王爷宠爱,岂不是受尽欺凌?”

“也是,我不可能日日夜夜的陪着你。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了。过几日,我买座宅子,到时候,你和菲浅搬过去,这样,好不好?”

“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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