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殷氏想要蚕食秦氏？”

“很明显，夜宴那天殷齐婉拒圣上赐婚，却又单单为我画像送至府中，目的不就是为了想我父亲表示他意图和我永结秦晋，原本他是想让殷老将军仗着和父亲多年的交情来把父亲拉拢过来，但却忽略了父亲的隐退之心和姑姑您在父亲心中的位置，父亲如何也不会帮助别人来与姑姑为敌，自然阿音也不会。”

秦音说到皇后在秦相心中的位置这些话的时候，亲皇后明显有一丝的恍惚和温柔，她继续说道：“只是殷齐眼见他表示爱意不成，于是要求让我们前去参加冠礼，借此告诉世人殷氏秦氏两府想交甚好，秦氏贵女肯为其屈尊献曲。他的目的不过就是接着父亲多年的清誉和百姓的称赞而为自己拉拢人心，巩固实力。这样一来即便他没有与我们结为秦晋，他们也在声势上得到了有力的帮助。”

“阿音！”秦皇后听到秦音这般洞悉时局，感慨道，“姑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们秦家的小姐自然不输儿郎。将来姑姑还要依靠你啊！”

秦音把殷齐的心思揣摩的十分透彻，连皇后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可。只是这些话她也只能对皇后说，她不能告诉父亲是因为父亲并不愿她涉险，她不能向师父倾诉是因为师父向来与父亲站在一边，虽然师父曾经做得比她还疯狂，但是将心比心，她还是会心疼自己。

所以啊，她的姑姑成了她唯一倾诉的对象，明明知道不过互相利用罢了，但是毕竟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保护秦氏。既然姑姑曾经把凤嗉托付于她，这便是给了她最大的保障，如今她也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把自己的部署和想法告诉她，方可取得姑姑对她的最大的信任。

“姑姑无需这般，阿音自然要帮衬姑姑的。今日劝姑姑来此便是为了能够有此倾心一叙，将来的日子里姑姑切不可表示对殷氏有何不满和敌意，如果可以还请姑姑把殷氏拉拢过来，他日还可借此帮助太子哥哥成事。”

“这点我也想到了，只是那殷家仗着兵权连皇上都不曾放在眼里，我又如何能和他结盟。”

“姑姑放心，到时候殷齐冠礼还需要姑姑将我秘密带去，届时我不以秦家小姐的身份献曲，而是亲姑姑言明我是宫中乐师初音，特来贺寿。宴后相信殷齐自会找机会要求与我见面，那是姑姑便可找机会与他相谈。”

“那你的身份岂不暴露？”

“我不与他相见又如何暴露，姑姑多虑了，秦音仍是相府的病人，初音才是献曲的乐师。”

“姑姑自然信你。像你聪慧这般，又有如此计较，若是男子，怕是这天下都是你囊中之物。”

“秦音只是女子，唯一的梦想就是与亲人在一起不问世事，只是现在秦氏出现危机，阿音不得不做出这些考虑，所谓先下手为强，以免我族人将来仍人鱼肉。父亲教导，无论为君者、为臣者、为人子女者皆要固守本心。而阿音的本心就是怡然山水罢了，天下于我从不曾是追求，父亲也曾说过，秦氏于天下只可是福而不可为祸。所以请姑姑放心。”

“姑姑玩笑罢了，阿音，等回去以后一切都会很辛苦，如果有难尽可让你府里先生去斯儒书社告诉掌柜。”

“阿音知道，姑姑放心。”她早先怀疑过府里有姑姑的人，竟没想到是自己的

西席，而长安最大的书社原来是姑姑的资产。

皇后的一句话，让她觉得，深宫的女子也可以把手伸向民间，伸向朝堂，究竟是永昌王无能还是皇后太过精明，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确保太子顺利登基，还是有别的目的？

她不敢多想，只能对皇后保持足够的谦卑来等到自己的羽翼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