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孟洛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出自己的“单人宿舍”。
“早起的鸟儿没虫吃。”孟洛打了水擦脸,长叹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啊!”
昨天连夜把采花贼给送了回来,猫儿让咱先回来睡觉,可是,还没养好神,又要起床巡街,开封府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再这样下去,猝死的可能性那是不说百分之百,恐怕离提前衰老也不远了。
“孟洛,你还在磨磨唧唧地做什么呢!”周武在三班院门口喊到,“就等你了!”
“马上,马上!”孟洛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把水泼了,就抓过佩刀走了出去。
“咱这不是手受伤,就慢了点吗?”望着正不耐烦等着自己巡街的同僚,孟洛干咳一声,晃了晃自己被重重包裹着的手。
孟洛的话一出,几位捕快的火气倒是消了大半,再咋说,孟洛也是为了帮展大人的忙,手才受伤的,情有可原。
“这次就算了,下次得要加快点速度了!”周武也算是开封府的“老人”,他的话一说,其余人倒也没追究孟洛迟到的事了。
孟洛低头又打了个哈欠,精神萎靡,像是会随时睡着。
“张校尉,赵校尉,人都到了,可以去巡街了。”周武看着孟洛的样子,正打算对孟洛进行一番教育,就看见的张龙赵虎两位校尉,连忙上前行礼。
“恩。”张龙看着眼前的几人,看到孟洛时,皱眉道,“孟捕快,你怎么还在这?”
“啊?”孟洛诧异地抬头,“属下正打算去巡街,不知张校尉有何吩咐。”
“公孙先生找你去药庐,你不知道?”赵虎直接了当地说明了原因。
“可,这个时候,公孙先生不是应该正在和包大人在审那采花贼吗?”孟洛面带不解,这竹子搞什么鬼?
“你去了便知道了。”张龙急着去巡街,只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额。”孟洛嘴角抽搐半晌,这才面无表情地去了药庐,实则是欲哭无泪。
竹子又在干什么啊?咱都还没去找他问明白自己脉象的事,他倒先找起我来了,该不会是要兴师问罪吧?可是,咱也没有犯错啊?
“公孙先生?”孟洛走到药庐,探头发现药庐没人,左顾右盼了半晌,发现没人在,“该不会是还在审采花贼吧?”
孟洛走到公孙先生自己种的药圃边上,看着长势不错的各类药材,眼神发亮:“这些药材种类还真齐全,可以拿来做毒药,解药之类的。我拿几株,公孙先生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孟洛摩拳擦掌,跃跃欲偷,咳,跃跃欲拿,刚把魔掌伸向那些药材,耳边就响起了某只猫儿的话:“……不要拿不该拿的……”
孟洛缩回手,陷入无限地纠结,拿还是不拿,这个应该怎么选啊?
孟洛看着那些药材,仿佛听到那些药材在和自己招手的样子,不拿的话,身上的保命的都没有多少了,本来手受伤了,流云弦就用不了了,要是那些毒药之类的也完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那不是任人宰割吗?
可是拿的话,要是让猫儿知道了,不会把咱剁成肉酱,扔到河里喂鱼的吧?
孟洛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纠结,沉思半晌,权衡利弊,终于决定了。
“公孙先生,反正你种的药材本来就是拿来用的,那么多,你肯定用不完,属下就帮你用点了。”孟洛探手摘下药材,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公孙先生,您日理万机的,属下就不用拿这点小事麻烦你了,大不了,做好了,属下给你送点来就行了。”
“那在下还要多谢孟捕快的好意了。”公孙先生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
“好说好说…公孙先生?”孟洛一边采药,一边笑眯着眼答到,当反应过来后,惊叫一声,把一株草药连根拔起了。
“公孙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孟洛看着公孙先生不知从哪掏出个算盘,失声叫道。
“恩,偷盗再加上损毁了珍贵药材,孟捕快,你两个月的俸禄充公。”公孙先生将算盘拨得哗啦啦只响,最后收了算盘,和煦一笑,对孟洛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什么!”孟洛瞪大了眼睛,“公孙先生,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孟捕快还未领到俸禄,就被扣了两个月的。”公孙先生笑意更加和善,耐心解释。
“不,不是,公孙先生,属下,属下这只是初犯。”孟洛勉强收回了了快要掉下来的下巴,“不用罚地这么重吧?”
公孙先生挑挑眉:“初犯?那孟捕快半夜潜入展护卫房间那次,又是所谓何事?”
孟洛看着公孙先生,瞠目结舌,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只能勉强道:“公孙先生,孟洛是女子,不用这样吧?”
“恩,在下知道,所以才请人把孟捕快请到药庐,也省的孟捕快出去抛头露面了,这难道不好?”公孙先生捻须,笑容可掬。
“…属下,多谢公孙先生考虑周全。”孟洛看着公孙先生狐狸般的笑容,有什么话,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在下已经和包大人商量过了,以后孟捕快便在这药庐帮在下的忙了。”公孙先生又丢出枚深水炸弹,把孟洛炸的晕乎乎的。
“公孙先生,属下是快班捕快,呆在这药庐怕是不妥,况且属下对医术不是很精通,恐怕只会帮倒忙,还请公孙先生再考虑考虑。”孟洛义正言辞,肃着张脸看着公孙先生,为自己推脱道。
“不是不会,只是不精通,孟捕快应该能够胜任,还是,”公孙先生突然笑得犹如春天般温暖,“还是孟捕快嫌弃在下的这药庐,不肯来帮忙不成?”
“不,不是,公孙先生误会了,属下没有那个意思。”孟洛摆手否认道,诶,我的个天!这公孙先生的笑容,果然是开封府武力值最强的武器之一,看的人心头直发毛。
“如此,孟捕快就在在下的药庐当差,也不用出去抛头露面了,直到孟捕快想恢复女儿身之时。”公孙先生似乎对自己提出的解决方案很是满意,眼神微眯地看着孟洛,“孟捕快认为如何?”
“不错。”才怪!
孟洛直撇嘴,除非咱能够不再踏足汴梁,否则那只猫儿知道咱的身份,那还不炸毛了才怪,咱还能留个全尸不?反正咱又不会呆在北宋,管他呢!
“对了,公孙先生,为什么展大人把不出属下的脉象?”孟洛怀疑地看着公孙先生,咱不会被这根腹黑竹子给骗了吧?
“在下只是用药暂时改变了孟捕快的脉象,所以展护卫不知道。”公孙先生走进药庐内,捻着轻髯,回答道。
“喔。”孟洛跟了上去,“什么药?”
“师门不传之密,若孟捕快要拜师,在下倒可以和孟捕快说说。”公孙先生整理着桌上的药材,抬头笑道。
“额,呵呵。”孟洛干笑几声,“属下只是随便问问。”
要是让老头知道了,不把咱做成草药肥才怪,咱还想多活几年,就不用撞枪口了。
“公孙先生的美名遍布天下,想要拜师地人,恐怕也不再少数,属下天资愚钝,又不勤奋,就不用让公孙先生的名誉有受损的污点出现了。”孟洛谄笑着,不动声色地回答。
“孟捕快似乎不想知道采花贼的处置结果?”公孙先生突然转变了话题,“在下以为,孟捕快会问的。”
“这有啥好知道的?”孟洛挠挠头,“采花贼又不是和属下关系有多好,属下关心他做什么?”
公孙先生看了看孟洛挠头的动作,眼皮跳了跳:“采花贼被判秋后问斩。”
“诶?不是狗头铡还是什么铡的?”孟洛再次挠着后脑勺,“咋是秋后问斩啊?”
“孟捕快不知宋律?”公孙先生看着孟洛挠头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
“不知道。”孟洛摸了摸鼻子,“孟洛一个孤儿,哪有机会去读书,顶多认识几个字。”
“孟捕快!”公孙先生突然一摔药材,对着孟洛厉声喝到。
“怎,怎么了?”孟洛一个激灵,跳起来看着公孙先生,脸带惶恐,“公孙先生,怎么了?”
公孙先生看着孟洛的动作,扶额叹道:“孟捕快,你真是女子?没有吃过其他改变脉象的药?”
孟洛只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不知该说什么:“否则呢?”
“身为女子,难道不应该是举手投足,都是淡雅的?”公孙先生很是不能理解孟洛的构造,“孟捕快,你的举止还是要注意的好。”
“额。”孟洛刚想挠头,就收到了公孙先生如炬的目光,连忙放下手,“是,孟洛知道了。”
公孙先生看着孟洛瞬间文静下来的样子,点点头,接着整理要用的药材。
孟洛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斜眼看着公孙先生,眼神纷纷化成眼刀,我去!竹子,咱都这样要20多年了,而且现在还是非常时期,你这不是为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