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打量着孟洛:穿着高领黑衣,因为身在牢中,无法洗漱,一身黑衣皱巴巴的,发髻散乱,几缕碎发垂下遮住淡眉,最吸引人的,当属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睛,时不时地流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稚气,使他整体看上去就是个清秀少年。
同时孟洛也在打量包大人:丫丫的,还真是黑啊!话说包大人不会祖上是非洲的吧?方口阔鼻,三缕墨髯长至胸前,眼中隐含威严,额头正中有一浅色月牙印记,身着深色常服,身宽体胖,文官武相。
“起来吧!你就是意图对展护卫不轨的那名宵小?”包大人出口询问,“你这名字倒是有趣”
孟洛才刚起身又差点摔趴下了,强忍嘴角抽搐:“包大人,我没有意图对展大人不轨,这是千古奇冤呐!”配上自认为真诚无比的眼神,一副受害人的模样,看的众人无语至极。
“那是,你不是意图,你是已经这么做了。”花蝴蝶在一旁讽刺道。
“你个花花蝴蝶,不要把你那种龌龊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孟洛瞪了花蝴蝶一眼,而后眼色愈发真诚地看着包大人“大人,我真的没有要对展大人不轨啊!我,我可不是断袖!”啧,这句话怎么说怎么诡异啊!
包大人闭口不语,看向身旁的人,孟洛视线也随之跟了过去:面色白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单手捻着轻髯,浑身散发着书生气,不用多说,这一定是开封府的全职管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的公孙策,也是包大人的智囊,公孙竹子。
但见公孙先生看着孟洛,儒雅一笑,倒让她冷汗直流:“其实,孟小兄弟半夜潜进展护卫房中,也不一定是想对展护卫不轨。”孟洛连连点头,公孙竹子,乃说的太对了!
“只是,不知孟小兄弟为何要在迷药内掺上春药,这个,在下倒很好奇。”公孙先生目露精光,缓缓问到。
“春,春,春药???”孟洛失声叫道,额头上冷汗直流,身形僵硬。
“啧,春药都用上了,这不是证据确凿吗?”花蝴蝶抱臂嗤笑“展昭,你应该还好吧?”
“展某很好,不用花兄操心。”一道清朗的声音略带寒气地回道。
孟洛身形愈发僵硬,缓缓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当即眼睛瞪得溜圆:宛若刀削的薄唇微抿,鼻梁骨挺直如悬胆,微微敛光的双目隐在长而浓密的睫毛下,眉目间透露出淡淡的英气。一身绛色官服,三千墨发掩在红色官帽之下,官帽两侧悬着红色帽带,脚蹬黑色官靴,腰佩着一把古剑。
我了个去,难怪后世都说“一见展昭误终身,不见展昭终身误”,昨儿个黑灯瞎火的没瞅见就被这猫丢到牢里了,现在看来这长的也太考验人了吧?难怪牢头说咱完了,就这样的样貌那还不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啊?孟洛明显没有发觉她感慨的时间,地点都不合适。
“啧,还说对展昭没有不轨之心,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花蝴蝶调笑道。
一阵刺骨寒风吹过,孟洛打了个哆嗦,迅速开口:“我发誓,我真不知道什么春药的。而且,”孟洛干咳一声“我也不知道那是展大人的房间,我是以偷遍天下至宝为目标的神偷,又不是毫无素养的采花贼,我是被人误导的!”
众人身形略显僵硬,展昭看了孟洛一眼,又迅速收回眼神。孟洛只觉后背都是冷汗,继续陈述:
“我真不知道那是展大人的房间,是一个老头带我去的,而且那个迷药也是他给的,他当时和我说的是,那个房间里面有宝贝,不过有人看守,让我先用迷药,之后才可以进去,免得被人发现。”
“不知那老头是何等样貌?”包大人看着梦萝尤为真诚的眼神,暂且相信了她的话。
“一身绿色长袍,恩,腰上绕着绿色的长鞭,白发白须,看起来有点像临世的仙人。”
孟洛每说一句,公孙先生,展昭和花蝴蝶就挑一次眉,最后三人的脸色各异。
花蝴蝶喃喃自语:“这个打扮的,莫不是绿怪?”
公孙先生的脸色融惊诧,疑惑,还有三分笑意与一体:“这个,应该不可能吧?”而后眼神转向脸色带着薄怒,无奈和恍然的展昭“莫非展护卫知道是怎么回事?”
展昭长叹一声,道:“一年前,展某外出查案,无意当中打扰了绿怪前辈的……午休,当时前辈并未多言,展某还以为前辈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看来……”
众人石化,孟洛面部抽搐不止:这猫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单纯呐,那个老头最恨有人打扰他睡觉了,偏偏还是最舒服的午休,那老头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合着,我这是受了牵连啊?整这只猫还要带上我,你个臭老头,亏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要帮我“劫富济贫”,丫丫的!
“这位绿怪,不知是何人?”在场唯一一位对江湖了解不深的包大人开口问道。
公孙先生儒面隐带笑意:“绿怪以鞭法闻名,传言能接住他十鞭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为人处事怪异,只要看不顺眼的人都会被他打上一鞭,又因为常年着绿衫,故称他为绿怪。”
诶,公孙竹子怎么这么了解啊?孟洛惊讶万分。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是一样,皆是疑惑不解。
公孙先生捻须一笑:“绿怪精与医术,只是世人大多只知晓其鞭法,而忽略了其医术,在下在医术上略有精通,故对他有些了解,只是知之甚少罢了”
“那现在真相大白了,可以帮我澄清下事实了吧?我可不想一出牢房就被人追杀。”孟洛弱弱地开口询问,只是她又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于是,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再说了,就算你是被骗了,那不也是半夜溜进展昭的房里了吗?”花蝴蝶淡然一笑,完全无视孟洛飞过来的眼刀“开封府该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了吧?这样,要置汴梁百姓于何地啊?”
“这件事和汴梁百姓有半文钱的关系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花花肠子!花蝴蝶,你就是羡慕嫉妒恨,我的事马上就解决了!哪像你男生女相,还偏偏要学人当采花贼!我看你是被采的多了,内心不平衡!”孟洛指着花蝴蝶就是一通乱骂。
花蝴蝶脸色渐黑,而后不知想起什么又恢复了正常:“你以为爷像你一样,现在你可是对展昭不轨的断袖,啧,爷可比你正常多了。”
“花蝴蝶!”孟洛恨的牙根痒痒,抬手快速晃动,众人只觉银光闪烁,待看清楚后,都是强忍着笑意:花蝴蝶双肩之下被银丝层层裹住,倒在地上,整体形象宛若蚕蛹一般。
孟洛右手攥住手里连着蚕蛹的一截银丝,延伸进袖口中,坏笑道:“啧啧,不愧是男生女相,还真是我见犹怜呐,瞧瞧这小媳妇受了委屈似的表情,唉,我都不忍心了。”
“你快放了爷!”花蝴蝶双目赤红,在反抗无效后,转向开封府一行怒道“你们这是以公谋私!哪有犯人进了牢房还带着武器的!还不让他放了爷!”
包大人黑面略显诧异,眼中隐有笑意:“本府何时以公谋私了?还望明示。”
公孙先生单挑眉峰,看了看那银丝:“武器?在下没有看到武器呀,千小兄弟只是看你身体略有不适,给你悬丝诊脉罢了,你应该要多谢他才是!”
花蝴蝶看向展昭,展昭无奈一笑:“展某身上还有迷药药性残留,不便动武,还请见谅。”话说的那叫一个真诚,表情那叫一个无辜,如果不是千寻知晓自己迷药过了时辰,就会自动消散,肯定会无条件相信的。
“咳咳咳……”花蝴蝶咳出一口喉头血,咬牙切齿地瞪着展昭,什么叫帮爷诊脉,还有什么不便动武,,说什么开封府的人都是公正严明的,都是哪个混蛋说的,这群乐的看戏的人哪里公正严明了!
孟洛面部隐约抽搐,我这是做梦的吧?这是铁面无私的包大人?这是熟知律法的公孙竹子?这是严于律已的展大人?我不会也中迷药了吧?
“一口一个对展大人不轨,这不是有碍展大人的清白吗?”在包大人身后,四个穿着校尉官服的人,其中较为年轻的一个圆脸男子嘟囔着,让梦萝“恍然”。
“我说花蝴蝶,不知道祸从口出啊?这就是报应呐!”孟洛叹道。
“其实孟小兄弟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要一些时日才行。”公孙先生露出个无害的笑容。
孟洛一愣:“啊嘞?为什么?直接对外说出事实不就行了!”
公孙先生看了眼蚕蛹一样的花蝴蝶:“近期,开封府要忙着查一起采花案,实在腾不出人手。”
“这不是抓了个采花贼吗?再说,只是几句话的事,能用多少人手!”孟洛眨眼道。
公孙先生摇摇头:“不是他,不过和他也脱不了关系。至于人手问题,开封府的捕快要日夜巡逻,防止采花贼有可趁之机,四位校尉要贴身保护大人,能去查案的,也就只有展大人了。”
好像挺对的,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孟洛思索再三,最后试探道“要是你们不嫌弃,我帮你们查案?”
公孙先生狡黠一笑:“那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