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座城
离开这座城

院子里的夹竹桃开得正艳丽,林雨喧一袭白纱落寞的站在树下,细碎的阳光透过竹叶洒到她身上,散落在裙摆上钻石褶褶生辉,明灭可见。

似竹非竹,说桃非桃。相以名立,名亦空渺。

一念所生,分别机巧。万物如是,何必计较。

许久,林雨喧仰起头来,笑得明媚,呢喃道,“何必计较呢。”

当她不慌不忙的赶到火车站时,已经有人在等待了,“林小姐,跟我走,我送你上火车。”那个西装革履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男人,拿过她的行李,便走。

靠,我不认识你啊,虽然你气质挺像牧遥的人的,但是你也得对我敬三分啊,不是,重点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啊,林雨喧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满的在心里叫嚣。

直到?她发觉周围的目光都好像凝聚在自己身上,这才恍然大悟。

逃婚就逃婚吧,还穿着婚纱在公共场所瞎晃悠,那么扎眼,除了她,这种事除了她林二小姐谁还能做的出。这要传到网络上,她可怎么混啊。

林雨喧赶紧护上脸,不过,转念一想,又放下了手,昂首挺胸的向前走,这么美的婚纱就是穿给别人看的,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要活活在别人眼里了,不要再被舆论所打败了。

男人把她的行李让乘务放到车上,“走吧,林小姐。”,便转身离去。

林雨喧那句来不及说的“谢谢啊!”,淹没在人海里。可真是跟牧遥一样的冷漠那。

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她回头来,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让她爱恨交织的城市。“不再见!”

年少的我们总感觉有一天离开这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却不曾想到,那一天来得那么快。

林雨喧在空旷的车厢里穿梭,放下行李,最终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一个人的旅途,一个人的车厢,真的好孤寂。

火车走走停停,窗外的风景却不停地变化着,

林雨喧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坐着,看着,什么都不去想。

不知不觉天便黑了,火车再次停下。这次,门被推开,林雨喧警惕地站起来,借着微弱地光线,只见一个轮廓较好,挺拔得低矮的车厢,好像容不下他一般,不过,他正寒气逼人像自己走来,她的心跳急剧地加快着。

“啪!”这尖锐的声音打破了静寂了,林雨喧胆战心惊地等着他走近她,灯突然亮了,她一时受不了光线的变化,随即闭上了眼睛,当她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她愕然了,眼前是一张无限放大的帅脸,而且一张极其冷峻的脸,“牧遥!”林雨喧往后退,一个踉跄没站住便顺势跌倒下去,她一脸绝望地向牧遥求助。

在她将要跌倒的时候,牧遥终于于心不忍地把抱住了。

牧遥心疼地看着任是再精致妆容都遮盖不住的憔悴的脸,这么多天,他何尝不想顾她周全,又怎么忍心看她这般煎熬。

靠,牧遥你要不要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我啊,完蛋了,心跳好像加速了!“喂,你来干嘛了?”林雨喧咻地跳出他的怀抱。

“送吃的!”说着,牧遥拿出的背包,把一堆各式各样的零食哗啦哗啦地倒在桌子上。

“好了,你可以走了。”林雨喧死死地护住那些零食,便开始下逐客令。

“哦。”牧遥头也不回地便走。

林雨喧想到刚才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他要是走了,再有人来可怎么办,虽然她霸蛮,防身术也不错,但是她终究胆小啊。

“等等。”林雨喧特没骨气地喊住了被自己驱赶的牧遥。

“干嘛。”牧遥不屑地回头。

“那个,你总不能从火车上跳下去吧。”

“也是。”

“说,为什么丢下我,让我面对一切。我就先收留你到下一站。”林二小姐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仿佛酝酿了许久,牧遥才回答。“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你只有你自己,无论别人再爱你,你终归是要自己去面对一切,你的痛苦只有自己去减轻,没有人能帮你承担。”

两人沉默许久,牧遥轻轻吐出了那迟到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那三个字,有多么重,雨喧,冲上去抱住他,“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架,是我太任性,你说的对,我不应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慕泽不爱我,我爱的也只是他给的依赖,我也不该那么说雪儿姐姐,我更不该对你发火,谢谢你还记得我曾经的梦想……。”

林雨雨喧哽咽着,一股脑地把这两天憋在心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牧遥紧紧地抱住她,傻瓜,这两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多么害怕我会忍不住出去帮你,多么怕我失去理智会对你造成更深的伤害。

你最爱听黄渤的《去大理》,你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坐上火车那种文艺的绿皮箱子去大理,你说这是你的梦想,所以即便你去过很多遥远的城市,国家,却终究不敢去大理,你说越是美好的东西,你越发不敢出触碰,就像我爱你一样克制。

不知道雨喧就这样哭了多久,“行了,别哭了,呆会又要睡着了,我们还要庆祝你的成年礼那。”牧遥无奈地抱着她,把她放到离他们最近的卧铺上。

林雨喧乖乖地坐着,看牧遥拿过他的行李箱忙前忙后,只见他把一堆小型塑料透明玩具摆在地上。还拿出一个蛋糕放到桌上,她兴奋地跑过去,打开来,“啊!”尖叫起来,这个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蛋糕已经塌的不成样子了。

牧遥闻声赶来,看到雨喧没事,失笑道,“可能是坐飞机来的路上被一个小孩碰到了。”

林雨喧努了努嘴,无所谓道,“算了。”

牧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便转身去布置。得亏他反应及时,若是他说,是自己匆匆赶来上火车时,碰到了,那林二小姐,肯定会说,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十八岁,怎么可以如此将就,甚至会让他再再买一个,让人送来。

她总是这样,宁愿麻烦一点也要一切都要按她想要的样子来,连在和慕泽的那段感情里,也不肯委曲求全,什么都是慕泽让着她,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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